都说吕雉心如蛇蝎,吕雉不服:是她先惹我的
说到历史上心狠手辣的女性,谁都会想到吕雉,且不说她用毒计诛韩信,对彭越实施醢刑,单说她将戚夫人做成“人彘”,“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熏耳,饮瘖药,”将其扔到厕所,就足以将她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吕雉这样对待戚夫人,那得有多恨才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
正室对小三上位的女人一向有着天然的反感,而吕雉对戚夫人的恨则来得更刻骨铭心,更山崩地裂。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吕雉变得如此癫狂,突破残忍极限的呢?
一、戚夫人上位的时间不合时宜。
刘邦在当上皇帝之前,一度与项羽争夺江山,那个时候,刘邦实力不如项羽,常常吃败仗。
公元前205年,项羽率兵北上,攻打齐王,刘邦则乘机一举攻占了项羽的临时都城(今徐州)。项羽闻讯大怒,亲自率领三万精兵杀了回来,刘邦赶紧弃城而逃,项羽则一路追杀,将刘邦的队伍打了个七零八落、落花流水。
当刘邦一个人逃到曹州东南二十余里的戚家村时,已是精疲力竭。连日来,他疲于奔命,担惊受怕,肚里早已饥肠辘辘,后面终于听不到追兵的马蹄声了,刘邦稍稍松了口气,开始四下逡巡,看哪个地方可以让他歇个脚,吃口饭。
这时,前面有个院子吸引了刘邦的视线,只见从矮墙上探出的花开得蓬蓬勃勃、姹紫嫣红,再往前走,院门敝开着,刘邦看到这个院子里种满了花,花丛中有一老翁和一姑娘正在劳作,刘邦来不及细想,走进去向老翁和女子求助。
老翁见刘邦虽然衣冠不整,浑身狼狈,但相貌不俗,相询之下,得知眼前这人竟是汉王。赶紧迎进房内,给刘邦端上丰盛的饭菜来,刘邦来不及客气,举箸便食,一顿狼吞虎咽后,刘邦这才有了力气和老者寒暄,老翁介绍自己是个花农,这个年方十八的姑娘是自己的女儿。
刚进门还惊魂甫定,没有注意到。现在酒足饭饱,刘邦这才发现老翁的女儿竟然生得明眸皓齿,体态窈窕,姿容绝佳,比满院的花更娇媚,更动人。
老翁见刘邦被自己女儿迷住了,主动提议将女儿许给刘邦,刘邦欣然允诺。
他早已忘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吕雉正被项羽抓走做了人质,在楚营里一呆就是三年,三年的包羞忍辱,三年的命悬一线,却迟迟等不来刘邦的营救。
等到楚汉议和吕雉回到刘邦身边时,才发现刘邦身边赫然多了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戚夫人,难怪早将自己和一双儿女抛之脑后了。
从这个时候起,在吕雉心里就对戚夫人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二、刘邦赤裸裸的偏心
刘邦娶回戚夫人后,发现戚夫人不仅貌美如花,而且能歌善舞,特别是那翘袖折腰舞一舞,直将刘邦看得心旌神摇,目光迷离,似乎所有的征战奔波之乏累都被这一舞消解掉了。
刘邦本人骨子里还是很文艺的,他随口吟出的诗《大风歌》既有文采又有气势,一直流传至今。而这戚夫人还善鼓瑟击筑,也就是说懂音律,擅长当时的乐器。这两人在一起,刘邦顿有得遇知音之感。
且戚夫人性格也不似吕雉刚毅强直,少了点女人味,而是软媚娇俏、温柔似水,所以刘邦后来姬妾虽然又收了不少,可在他眼中,任谁也比不过戚夫人。
所以戚夫人到了刘邦身边后,一直圣眷隆重,恩宠不减。
而吕雉的待遇就差太多了,初嫁刘邦时,刘邦一文不名,吕雉在家需奉养公婆,还得下田劳作。后来刘邦起事,吕雉又过上了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的日子。
眼看着刘邦一步步登上权力的巅峰,吕雉就要苦尽甘来了,谁知半路杀出个戚夫人,一下子笼络住了刘邦,嫁接了本应属于自己的好运,在那儿唱唱跳跳便可以尽得君王心。
自己却是“常留守,希见上,益疏。”
不过吕雉从来都不是“傻白甜”,她本来就是个有手腕,且性格刚强的女人,戚夫人擅长的那些邀宠小技,她全看不上眼,她更看重的是刘邦手中的权力。
在刘邦身边这些年,吕雉早成长为颇具政治头脑,懂权谋运作的人。后来刘邦称帝,在这八年间,吕后协助刘邦镇压叛逆、打击割据势力,对巩固汉朝统一政权起了重要作用,当然也为她日后掌权作了充分准备。
三、戚夫人图谋太子之位
如果戚夫人能一直做到像她长久以来立的人设那样:心思单纯、没有权力欲望。吕雉对她的那点子嫉妒还不足以让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面对年长自己许多的刘邦身体日渐衰弱,戚夫人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她也没有吕雉在朝中结交大臣,培值自己势力的能力,她的指望只有眼前这个坐在权力巅峰的男人。
于是戚夫人对刘邦开启了她的装柔弱,日啼夜泣模式,哭诉自己将来和儿子落入吕雉之手的悲惨前景,想让刘邦废掉吕雉的儿子刘盈,改立自己的儿子刘如意为太子,以为如此方可高枕无忧。
还别说,刘邦真的动心了,他本来就对太子刘盈没什么感情,更偏爱和戚夫人生的幼子刘如意,和人不止一次说起刘盈仁弱,不像他,而刘如意才最像他。这回听了心爱的戚夫人哭诉,他也觉得发妻吕雉心狠手辣,爱妾和爱子将来落她手里,必定没好果子吃。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刘邦在朝堂上正式提出了要“废长立幼”,谁知刘邦此言一出,便激起了众大臣的反对,周昌更是首当其冲。
他是刘邦任泗水亭长时的老部下,跟随刘邦一块儿起兵,所以在刘邦前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周昌口吃,说话结结巴巴,他本来想表达:我觉得这件事绝对不可行,陛下执意如此,我也绝对不接受这个诏书。
由于周昌口吃再加上盛怒,便有了“期期知其不可”、“期期不奉诏”二语。周昌的态度和口吃形成强烈反差,刘邦憋不住笑了,朝堂上大臣亦笑作一团,本来一件严肃的变更储君之事演变成了一场闹剧,刘邦只好收回成命,暂时作罢。
下朝后,听说了此事的吕雉赶来拜谢周昌。可是,吕雉也心知这事不算完,于是她又去找足智多谋的张良寻求对策。
张良还真的给她支了一招,他说刘邦一直仰慕“商山四皓”的名望,即位后一直想请“商山四皓”出山,为其助力吸引贤才能人,可却求而不得。如果吕雉能请得“商山四皓”出山为太子刘盈站台,刘盈之位便稳固了。
经过一番辛苦运作,果然,当刘盈身后总是出现四位白首皓须,仙风道骨的老者如影随形时,刘邦大惊失色,知道太子声望远播,其位不可撼动了。
回到后宫,刘邦心下凄然,叫来戚夫人,让她为其跳起楚舞,自己以楚歌相和:“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意思就是对戚夫人说,废立太子的事儿还是别想了,我是无能为力了。以后见着吕后,能避就避让吧,我只能给你铺铺路,想必她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这话说的刘邦自己都没有底气,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吕雉的势力和心狠手辣。他清楚地知道将戚夫人留给吕雉,无异于将一只小绵羊送入狼口。可是他虽爱美女却更爱江山,他更在乎百年后自己的江山能否固若金汤,为这牺牲个把心爱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这场硬仗打下来,吕雉虽然大获全胜,可是她担过的心受过的惊涉过的险踩过的坑总得有人付出代价,所有的恨积蓄在一处,矛头直指戚夫人。
刘邦一死,吕雉就将戚夫人抓起来囚禁在永巷,剃光她油黑发亮的头发,脱下她的华裳丽服,给她穿上囚衣、戴上镣铐,让她舂米。
戚夫人的儿子刘如意早早被刘邦安排去了封地,这次还祸不及他。其实吕雉对戚夫人现在也是以泄愤羞辱为主,还未动了杀机。
谁知戚夫人这些年实在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也没有培养出点政治警觉性和应变能力,吃不下日日舂米之苦,将拯救自己的希望竟寄托在自己千里之外尚不能自保的稚子小儿刘如意身上。
且看她一边舂米,一边唱着自己自创的《舂米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女(汝)?”
蠢得竟然希望这歌流传开来,传到儿子刘如意的耳朵里,然后刘如意神勇过人,听了这歌后孝心大发,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受苦受难的自己面前,然后携自己出这地狱一般的生活。
这样的智商还妄想跟吕雉斗,别做梦了。
戚夫人的诉苦歌一下子点醒了吕雉,吕雉雷厉风行地召回了赵王刘如意,刘邦自以为委派了周昌为赵王做宰相便可以永保赵王无虞,谁知在疯狂的吕雉面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周昌不行,她的儿子刘盈也不行,很快,赵王刘如意便被吕雉派人毒死了。
戚夫人失去了最后一点念想,永堕十八层地狱。她觉得舂米已苦到不堪忍受,其实她是不知道: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很快戚夫人便尝到了人间的极刑,她的可怕待遇,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竟无出其二。她享过人世间难得的帝王专宠,可那点恩宠,怎么可以抵消现在这受到的非人磨难。
如果早知结局如此,她宁可在那年十八岁的院中,紧闭院门,和老父专心侍弄花草,任谁敲门也不给开,错过那场当时以为是改天换命的艳遇。然后嫁一个农夫,生一窝儿女,在田间辛苦劳作也好,在家里吃糠咽菜也好,一任如花容颜被岁月和风霜侵蚀成枯槁妇人,也好过从那样的豪奢极欲堕入可怕炼狱。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戚夫人的故事给以身涉险的女子敲响了一记警钟,女人千万别把命运系在男人的一己之身上,靠自己,才最可靠。
很喜欢作家王欣的一句话:不要接受习以为常的命运,努力发现并运用自己的力量。这便是女性的破局之道,你不是娇花,从来不是。你自己就是养花人,拥有整个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