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家庭故事|大年初一待客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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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风俗，年初一有许多讲究，比如早上要吃肉、豆腐、红薯粉等做的年羹，寓一年好年景。还有尽量不干活，不扫地不洗衣更不能去地里浇粪便，也不能杀生，不能吃药。老一辈都说：“年初一轻轻松松，一年都顺利舒坦。”所以，我记事起，年初一除了给祖先上坟，亲戚间也不拜年，大家都在家喝茶聊天打牌。

改革开放后，大批的农民或打工或创业，离开农村走向了城市，后来无数农民的孩子通过求学改变命运扎根在城里，春节时，他们因工作或交通原因，无法遵循风俗来安排拜年时间，年初一甚至在年前拜年也渐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

不过我家的主要亲戚基本都在本地，最远也不过个把小时的车程，因此我家并未跟着时代移风易俗，年初一依然过得轻轻松松，不拜年也不用招待客人，这景况直至2001年春节因千禧年奶奶的仙逝而改变了。

大姑父家离我家不过七八里，他和大姑妈共生有三子四女，先后都进城工作，最后大姑父和大姑妈也在城里买了房，住到了城里。奶奶走后的第一个春节，三个表哥四个表姐来给奶奶上坟，并给我父母拜年，自然年初一的午饭该我家安排了。于是从这一年起，每年年初一成了我家春节中最繁忙紧张，也是最热闹的一天。

我们在大年三十下午就焖好了焐肉（配馒头的大块红烧肉），卤好了牛肉，清洗好了蔬菜，除夕夜里蒸好了瓦罐鸡。年初一早上起床后，吃了年羹，先匆匆去上坟，回来后准备茶点，杀鱼、配菜，妻子则开始做一些需要较长时间的大菜。

到十一点左右，表哥表姐七家十几人先后到达，正好可以开吃。

因为春节天气冷，除牛肉、羊肉等一些冷盘和鸡煲一类带汤不会马上凉掉的以外，其他菜都是像饭店里一样，一个一个地烧，一个一个地上。有好些年，妻子准备的菜还没烧完上完，他们都吃饱喝足散席了。

前个十来年，父母身体还康健，可以帮忙，我们也相对轻松，后来因年事渐高，父母身体越来越差，只有母亲还能打打下手，幸好我有个贤惠的妻子，下得了厨房，对她做的很多菜，表哥表姐们都称道不已，认为胜过大饭店的大厨。

2020年春节前，我们依然像往年那样买好了菜，准备好好招待表哥表姐们，但突如其来的疫情使很多村在年初一早上突然强行封道，表哥表姐拦在半路，只得打道回府。

随后这二年，因为疫情，表哥表姐们都分开了来，事先说好不吃饭，来时有的小坐下，有的放下东西就走。年初一我们不用像前二十来年那样紧张忙碌了，只是觉得对不起表哥表姐，也少了一份热闹和一份年味。

今年放开了管控，大家基本阳了一遍，但大多还是相约不聚餐。

前些年大姑父大姑妈还有我父亲先后走了，而表哥表姐们现在个个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级别了，也得招待来拜年的下辈，所以年前联系时都表示以后像疫情这几年一样，各自安排时间来看我老母，不用管饭了。

我们以为以后春节年初一都可以清闲了。不料本来按风俗和惯例应该在年初二来娘家拜年的女儿，年前却突然告诉我们，他们一家准备年初二去广东旅游，提前到年初一过来了。

既然女儿一家来，我们索性叫上我两个妹妹全家也来一起吃了，于是今年春节年初一，又是待客忙了一天。

不过我们年初一忙了后，年初二去了下妻子娘家，后面都闲在家中了，这个年还是过得轻松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