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茄子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7期“味”专题活动。
去菜市场路上,看到路边摊一位大妈卖茄子,水灵灵的紫茄子像是有魔力吸引着我。
我看着那一篮子的紫色,仿佛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母亲的茄子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排山倒海而来。
小时候,母亲的菜园里,一年四季有源源不断的绿色供应。春有青菜夏有黄瓜,秋有豆角冬有萝卜,应有尽有。
我却最爱夏季独树一帜的茄子,爱它诸如有紫有青有白的颜色之分,也爱它有长有圆之形,更爱它肉质柔软落口即化的味道。
母亲知道我爱吃茄子,每年都会选一块肥沃的土地进行轮作或间作来满足我对茄子无限贪恋。
因为茄子耐旱性差,我常常看到母亲在清晨或傍晚佝偻着背在菜地里浇水,而菜园里又没有水源,需要母亲挑水,母亲腿脚因为摔过一次,行动起来格外不方便,她每走一步,水就在桶里荡秋千,她走得小心翼翼。放下水,她用水瓢一瓢一瓢地浇,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病株,这时候的她眼神犀利,没有一棵病株能逃过她的法眼。
那时候的我只知道茄子是我的最爱,怎知是母亲一步一步用汗水和心血来浇灌?每一根茄子都是母亲朴实无华的付出和爱。
我跟在母亲的身后,亲眼目睹小小的茄子种子经过井水的浸润和土壤的发酵长出两片绿色的子叶来。
我对母亲说,快长茄子了吧?
母亲就拍着我的小脑袋,笑着说,哪有那么快呢?它还要长高开花再才结果。
可我迫不及待的想吃,就问母亲能不能让它们长快点。
母亲说,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得有耐心去等待。
菜园里的蔬菜们经过母亲精心侍弄,黄瓜开出了黄色的花,辣椒的花是白色的……茄子们不甘落后开出了最神秘的紫色花,它们或低眉或浅笑羞赧地藏在枝叶间。
母亲是农作的好把式,虽然腿脚不方便,劳动却是得心应手。浇水,除草,施肥,修整……她用汗水浇灌菜香。
我跟在母亲身后听候她的调遣来减少她腿脚往返的疼痛,母亲鲜少顾惜自己的身体。在她眼里,一花一叶一瓜一果都是生命的绽放。
茄子终于挂果了,纤细的身体一天比一天饱满,一天比一天富有光泽。
在我的望眼欲穿中,茄子看上去水灵得能捏出水来时就可以采摘了。
那是个凉风习习的清晨,母亲系着围裙提着菜篮去摘茄子,她勤劳的身影被曙光拉得好长好长,茄子们在微风里跳舞,我在旁看得出神。
母亲自然是做不出曹雪芹笔下的茄鲞来的,但她的煎、炒、焖、烤等方式丝毫不影响茄子在我的唇齿留香。
最爱是腌茄子。
母亲摘了满满一筐的茄子,将茄子洗净,切成条状,晒干水分,再用土坛腌制密封。十天半个月后打开坛子倒出茄子,满屋茄香,和辣椒加上蒜蓉一起炒,一碗地道的腌茄子就成了。吃一口,酸辣可口。与新鲜的茄子不同,腌茄子有嚼劲,是我记忆里下饭的良菜。
因为腌得多,母亲喜欢将腌茄子分享给左邻右舍,而邻居们也会拿出拿手的菜和母亲交换。每每这时,邻居之间的关系就会更紧密。
一晃多年过去了,故乡就成了远方。母亲的茄子成了记忆里的味道,和脱口而出的方言一样根植在心。
母亲的茄子,是家的味道,是思念的味道,更是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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