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情感]三十九种浪漫(5) 她的青春流水账,都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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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林骞: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对于我是执念。
高中三年,你坐在我前面。我眼里心里全是你。
人们常说,最浪漫的事就是没有后来。所以,我们算是做过最浪漫的事了吗?
我早已忘掉了四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模样,却还记得与你有关的流水账。
一点一滴,一直萦绕在我心中,永远无法散去。”
——摘自2014年周欣悦的日记
“亲爱的林骞:
今天你面朝我走过来的时候,阳光刚好打在你的脸上。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一个踏着光的少年。
伸出手,邀我走进他的未来。”
——摘自2010年周欣悦的日记
当她第一次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想过这样的日记格式会持续整整四年。
这四年,是她最爱他的四年,也是她最自卑的四年。因为喜欢,所以自卑。
人们说,每个人不是一到十几岁就代表青春来了。而是在某一个特定的节点,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到来。15岁的那天中午,她知道自己的青春来了,和他一起来了。
那是一个很晴朗的中午,她一个人沿着食堂到教学楼的小道,那条满是法国梧桐的小道。三月份,法国梧桐还没有落叶,青青翠翠的,像是在迎接什么。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洒下来,在地上形成光斑。抬头能看见不完整的太阳,只有一点光晕,和树叶一起形成了好像摄像师镜头里的美妙作品。
他朝她走来,穿着白衬衫。阳光刚好打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却又异常和谐。三月的风吹过,干净、清爽,就像他给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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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时候,室友问她的初恋在多少岁?她说不出来。她只知道15岁的自己,多了一个秘密,一个叫做喜欢的秘密。
第一次月考的意义不亚于期末,它会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同学们对于自己的看法。很幼稚,但不得不承认,分数至上。她特别高兴自己能考第一名,更高兴他能考第二名。比她低,但低的不多,刚刚好。她想她也只能在学习成绩上碾压他了,无论长相、人缘、才华,他都趋于完美,至少在15岁的周欣悦心中。
大家都很惊讶,为什么平时很冷淡的周欣悦对林骞会有那么多话说?
因为她不甘心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只是暗恋,她想和他做最好的朋友,创造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只想和他近一点,再近一点,以朋友的名义喜欢他。
她告诉他自己特别喜欢银杏叶,一直很想捡最好看的银杏叶夹在她的书里。
国庆节放假的那天下午,所有的人都走了。他从教室后面拿来平时装垃圾的袋子对她说:“我们去捡银杏叶吧。”那天,他们在学校里走了很久很久,只有他们。那一刻,她多么希望时间静止,只有他和她。
她很不道德地摇了一课银杏树,树叶婆娑。他在树下捡叶子,突然抬起头,恶作剧一样把手里的树叶都朝她扔过来。一边扔,一边说:“周欣悦,你个不道德的女生。”带有一点点笑意。
不过,她真的很想告诉他,秋叶下的他是最好的少年。后来,她遇到过很多男生,也只有他能被称作少年,最好的少年。她好想把这画面定格下来,可惜没有相机,它就在她的脑海中定格,直到现在。
四月,天气变化无常。穿着短袖的她一直坐在教室里搓手臂,他把他的校服递给她,告诉她说他穿长袖,不要外套也不冷。她穿上他的衣服,很大,还漏风,但是很温暖,有他的温度。
大家都知道她穿了他的外套,她们的绯闻开始了,一点一点地蔓延。
他解释说,我们是兄弟。其实她很想告诉他,她真的不想当他的兄弟。
高三晚上,他们经常在下课前十分钟装作上厕所去食堂吃宵夜。她喜欢吃米线,他喜欢吃炒饭。他经常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夹走她碗里的排骨。他们喝着不健康的可乐,笑着谈论自己的梦想。他说他想学金融,以后可以挣很多很多钱,她笑他庸俗。她说她只想在人生指标check list上的主要选项上都打好对勾。但他永远不知道,那张check list 上的第一个选项名叫林骞。那个时候的他们都是幻想家,无知无畏,快乐得很简单。
高四复读,他送她到学校的时候说:“这一次不能再陪你了,最黑暗的那段路,你终将自己走完。”他如愿以偿去了财大,开始了他新的旅程。
其实她也很想告诉他:“对不起,没能在你的未来陪着你。你在未来等我,好不好?”
可是他,终也没在未来等她……
2014年6月8号,最后一科英语考试完,她走出考场拨通他的电话。
她:我考完了。
他:恭喜你,考得怎么样?
她:还不错。
他:我七月份回来的时候找你,请你吃饭。顺便给你介绍我的女朋友。
她:好,先挂了。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打那个电话只是为了告诉他一个秘密,那个15岁开始就埋藏她心里的秘密。他抢走了她告白的权利,现在她只能是他的朋友了。
她在复读班苦行僧般的修炼,只想和他到同一座城市;她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眼前都会浮现他的模样;她永远记得那句他对她说的话,最黑暗的那条路,你终将自己走完……
他的大学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新的老师,还多了一个女朋友。他的大学生活里没有她,他的生活里早已没了她。她算是什么?一个高中的朋友罢了。
7月份他终于回来了,还带了他的女朋友。他带自己的女朋友见了所有他高中的好朋友,也包括她。
她永远记得那个女孩在她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对她说:我知道你喜欢他。
她:我没有。
女朋友:我只是想说,我都能看出来的事,他也一定能看出来。
她:他喜欢你,我也祝福你们。
他的女朋友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把所有的话都摆在明面上说了。同样大的年纪,她就没有魄力说出那些话,她只敢埋藏自己心中的所有感受。
她听他讲他们的爱情故事,据说是女朋友最先追的他。她很羡慕那个洒脱的女孩,她在想如果自己喜欢他的时候像那个女孩一样,他们是不是会有后来?
人们常说,最浪漫的事就是没有后来。所以,他们算是做过最浪漫的事吗?
“亲爱的林骞:
我决定一直和你做朋友了。我们从来都不是我们,而是我和你,周欣悦和林骞的故事永远不会完结。我还是想出现在你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摘自2014年周欣悦的日记。
17年他考研的时候,她也给他发了一句话:最黑暗的那段路,你终将自己走完。
唯一不同的是,她在后面添了一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后,你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
她多么希望自己多一点勇气,那她何至于爱得那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