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神怪耽美故事《山鬼》

灵异神怪耽美故事 《山鬼》第二十二章 幻境

2019-03-19  本文已影响11人  续事创意写作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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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庙音仿佛瞬间堕入无底深渊,他稳住身形,任自己被带往未知的黑暗。没过多久,前方浮现一粒火光,嘭的一声,他屈膝落到实地,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地方竟有些熟悉,竟像是他儿时的居所。

空旷的客厅,洁净的地板,墙壁上映着一双人影。坐观灯下,年轻的父亲正在教幼子读一本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忽地,门被推开,温柔的母亲捧着一碗羹,温柔的望着父子二人。

胥庙音自幼父母双亡,记忆中双亲五官已模糊,如今,那样的画面却从记忆的角落被抠出来,摆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

这是迷瘴。

他微阖双眼,逼散心中杂念,再睁眼所见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母亲’碗里的汤变为血肉模糊之物,‘父亲’转过脸来,哪里还看的清楚原貌,只有森森白骨。

胥庙音没有被方才的幻象所迷惑,却不知为何被眼前这一幕激起一丝戾气,仿佛它唤醒了曾今深埋在心底某些血肉模糊的片段。他的气息波动起来,‘父亲‘与‘母亲’趁隙同时张开利爪向他扑来。胥庙音脚尖点地,借力转身,再抬腿踹到桌角翻身向后跃开,可退后不到一丈,背却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那是毛桐设的结界。

胥庙音沿着结界滑落,看着扑来的“双亲”略微明白这鬼的厉害之处,它怨气冲天,且擅用怨气化出幻象,直取入阵之人内心最黑暗的角落。一旦被它迷惑、动心乱性,就会陷入心魔,变得不堪一击。

“阿音,妈妈好痛。”

“庙音,救救爸爸。”

胥庙音冷着脸放缓呼吸,平定心神,然后用法术封住眼耳两识,盘腿坐在地上,然后在周围结了个护身法阵。

不看是非即自在,不闻烦恼是清净。

幻象逐渐消散,四周变得寂静。恍惚间,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飘来,这香非花香,非果香,非脂粉香,却是沁人心脾,涤荡五脏。

他解开二识,耳边顿时传来潺潺水声,睁眼望去,一位女子盈盈立在清幽月光下,笑得柔媚婉转。

“你是何人?”

“我在采摘月光酿酒,郎君可要一尝?”女子答非所问。

胥庙音细细打量,只见她身姿窈窕,披一丈宽松白纱,长长的黑发散在身后,一黑一白,绵绵交缠。她一动,恰似惊鸿偏偏,又如游龙婉婉。

“承蒙赐我月光酿酒,如今我投桃报李,月下起舞。”

女子对月参拜,拜完竟除下轻纱,露出白玉般身躯。巨乳蜂腰,粉弯雪股,腿起处,方寸芳草地隐约可见,原来那白纱之下却是一丝不挂。

她舞姿妖媚,眼波流转之间透出若有似无的引诱,寻常男人根本难以把持。

可偏偏,眼前人是胥庙音。

只见他神色自若,眸子盯住女子,眼底无一丝波澜,好似只是在看寻常的一株花、一棵草。

一曲舞罢,女子勾起白纱,袅娜的递过一杯清酒。

“郎君可要饮一杯?”

胥庙音看着她,接过酒盅一饮而尽。

“倒是聪明。”女子看着他,姣好的面目闪过一丝阴毒。

这拜月幻境,其关键就在这一杯酒,不喝永远出不去,喝了若是能抵挡住它的酒性,倒是有一线生机。

寒酒入肠,肺腑仿佛凝结成冰,胥庙音脸色发白,眼前逐渐模糊,脑海一片迷茫,慢慢变得空乏。只觉于此处虚空,尘世百态、道法轮盘纷纷远去,一切色相皆变得全无意义。

有女子幽幽的在他耳边呢喃。

“诸世皆苦,与其沉沦,不如放下,方得自如。”

“放下,方得自如?”此念一出,身体赘重,犹如千钧之力将他猛拖向下。

他提不起一丝力气,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只得任由自己坠落。

忽地,呼呼风声中裹挟着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唤他。

“胥庙音。”

“谁?”

“庙音……”

一张英俊却木讷的脸蓦的映入脑海。

“庙音,醒来。”

红色的灵光照入幻境,穿透他的脑海,唤醒神智。

胥庙音猛然睁眼,双手盘作阴阳,守住一口真气,下坠的身躯蓦然止住。

四周周万籁俱静。

“胥庙音。”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披着及地的长发,出现在他面前。

“是你?”胥庙音皱眉看着突然出现在这幻境之中的山鬼。

“跟我……走。”

他说得含糊,胥庙音没听清,可不等两人再多交谈,山鬼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浓烈的血腥味和怨气!他猛地回头盯着远处,原本清澈的瞳孔开始暴出根根血丝,他的鼻子循着血腥源头嗅动,唇齿发出刺耳的颤栗。

胥庙音脸色一变。山鬼原本是煞气化身,即便经净化除尽戾气,但依旧难敌本能,容易被同类的气息吸引。现下那恶鬼暗藏着与其相似的气息,极易换起他嗜血掠夺的本性,如果失控那就太危险了。

“快出去!”

山鬼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迷恋,对胥庙音的命令置若罔闻,他身上浸出一层淡色的血气,朝着暗处的红雾走去。忽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按在他肩上,包裹他的血气被震散,精纯的灵气随之涌入。他浑身一震,血脉里的戾气被抚慰,眼底的血红逐渐化开来。

待到他平静下来,胥庙音才松了一口气。山鬼喘着粗气,死死握住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温凉的皮肤透过滚烫的毛孔,熨帖了心底的躁动。

“快出去。”胥庙音将他往前一推。

他转身,撞进胥庙音黑白分明的眸子,那里此刻正印着自己的脸。

胥庙音心想他如果再不走,自己就踹他出去,可刚动此念,山鬼就消失了。

还算乖顺。

驱走山鬼,胥庙音再没有顾虑,他手中指决飞速变换,用灵气铺开一道屏障,在虚空之中强行撑开一片灵域。远方的黑暗处,一双血红的正在眼贪婪的窥伺,想找寻时机将这难得的补品一口吞下。

可没等它靠近,随着一声道法声号“吒”,一道光箭径直朝它刺过来,射入它的眼睛。

啊啊啊啊。

随着凄厉的惨叫,迷障破开,恶鬼露出真实的面目。那是团小山般大小的糜肉,软趴趴地伏在那,散发出阵阵瘴气。

它被击中了眼睛,疼得在地上翻滚,时不时腾起一股烂肉,化作肢体手脚的模样试图爬起来,却是撑不了片刻,便摔在地上碎成肉块,重新融回肉团里。那肉团中,不断有森森白骨起伏,多是圆滚滚的头骨和粗长的肢骨。

可见其害人之多。

胥庙音催动浑身灵力,利用屏障将瘴气隔绝在外。

“吼!”那恶鬼见胥庙音那一身灵光咄咄逼人,不由得暴怒,它血肉里的骸骨发出“咯吱”怪响,然后在肉团上组成了三个巨大的窟窿,远看它的样子像一颗巨大的人头。

胥庙音毫无惧色,字字如寒冰吐落,“呵,想修成人?你可知,人者,万物长灵,要修人者,必修道。道者,自然矣,自然之道,虽不禁生杀掠食,但忌滥杀无辜。杀戮过多,血孽深重,因果业力缠身,必遭天谴。”

隐在暗中并没离开的的山鬼闻言一愣,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胥庙音被灵光笼罩的背影出神。

话落,胥庙音微合双眼,右手捏剑诀,将一身灵气凝聚到巅峰,然后左手捏道指,守住内府真元。

那团麋肉缓缓朝他挪过来,其间,它身上的空洞,被一些骨头填实,圆滚滚的头骨,拢成眼珠,锋利的腿骨,组为利齿。

胥庙音凝神,将所有灵气运于剑指,等待着时机,一击即中。

白骨最终形成铠甲将血肉包裹,恶鬼终于将自己拟成满意的形态——一个巨大的人类头颅,它“嗬嗬”一笑,张大嘴吐出一口血雾,血雾中隐隐泛出红光。

“吼……”

震天的吼叫得人心神发颤,胥庙音却不动声色。恶鬼张着满嘴利齿朝他咬来,他不闪不避,全力祭出剑指,清光如同一柄利剑洞穿血雾,直逼它口中那道红光。

“额啊!”恶鬼嘴里发出痛苦的吼叫。胥庙音这一击,恰巧击中它内丹,内丹受损,煞气再也无法维持形态,网纹状的裂痕在白骨上蔓延开来。

胥庙音走近它。

“滚……滚开。”恶鬼惊恐后退,声音忽而似男、忽而似女,白骨随着他的行动散做一地。

胥庙音走到恶鬼面前,他收起灵剑,道家九字真言随着不断变换的手决吐出,每吐一字,便打出一道金光,挟着雷霆之力,飞向已蜕成一摊烂肉的恶鬼。

九言九印,道光大盛。

“吼!”恶鬼发出暴虐又夹带无限痛楚的咆哮,金光打入它身躯,无数血雾自那血盆大口喷出。

胥庙音右手成爪状,聚集灵气,手一探,青光没入血雾。恶鬼顿时叫得凄厉万分,似是被人捏住心脏。

抓住了。

胥庙音往后一扯,一团红光被拽了出来,飞入他手中,恶鬼摔落在地上,彻彻底底成了烂泥。

胥庙音合拢掌心,一股红烟消散在指缝间,再摊手,一枚青色内丹躺在手心里。他将其收进内里口袋中,身形立定,一身灵气猛然炸开,恶鬼的血肉、瘴气瞬间消散如飞灰。

暗处的山鬼,此时才真正的离开。

看着胥庙音毫发无损的从葫芦里出来,毛桐心下骇然。

竟然收服了!

“感谢前辈为庙音护法。”方才在阵中,他隐隐感觉到周身有一股薄薄的灵气,想必是毛桐担心他出事,而留的后手。

“你……”毛桐半晌才找回声音,故作镇定道:“举手之劳而已。”

胥庙音朝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

堂外众人见他出来,目光同时汇集在他身上。

李岱最先按耐不住,起身问道:“贤侄,结果怎样?”

“恶鬼已被庙音贤侄除去。”没等胥庙音回答,随后出来的毛桐便举着葫芦,扯开壶嘴,展示给众人,“英雄出少年,毛桐我心服口服。”

除了胥炎,其余人皆是一惊,李岱瞪着胥庙音,脸色尤其难看。

这恶鬼的厉害他们深有体会,光凭这小子一人,怎么就……难道当真是天纵奇才,还是用力其它秘法?

可这结果骗不了人,既然定下了比试规矩,即使结果不尽如人意,也只有愿赌服输。

“贤侄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如此道行,再过些时日,我们这些老家伙怕是要追不上咯。”刘骜老爷子言语里毫不掩饰对胥庙音的欣赏,这年头,钱财不稀奇,可造之材却少见,此子以后的造诣定是无人能及。

“前辈过奖。”胥庙音朝刘骜行了晚生礼,然后将视线扫向胥炎,后者心领神会,知道他不擅应对这样的场面,便出口替他解围。

“刘兄你别夸他,这小子就是运气好而已。”

“是你这老家伙运气好,有这么一个孙子。”苏持看着胥庙音无不艳羡,想着自家那个不成才的,不禁想回去问列祖列宗,同是一辈人,怎地就天差地别?

“是啊,胥兄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刘鸷脸上也闪过艳羡,又道:“如今,比式结果已经出来,盟主之位当属于胥家,接下来,我们便商量商量应对之策吧。”

张世安附和:“刘叔说的是。”

毛桐爽朗一笑,“我毛桐听盟主安排。”

胥炎摆出官方说辞:“那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事尘埃落定,李岱阴着一张脸,再也没吭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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