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爱
错位的爱
冬天的晚上来的特别早,还没有到下班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两边的路灯像鬼火似的亮了起来,汽车、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汇集在一起,形成一道黑压压的浪潮,汹涌地挤在大道上,喇叭声此起彼伏,就像吹打的哀乐充斥着整条街道。曾美秀隔着办公室的窗玻璃朝外一看,知道下班的时间到了,迅速清理着各种文件材料,心情好似外面车流一样沉重,感到很压抑。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曾主任吗?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电话里传来刘局长的声音。曾美秀是局办公室副主任,在这个局工作已经十年了。刘局长叫刘达逵,是去年从其他地方交流到这个局担任局长的,也是曾美秀读大学时高二届的师哥。在大学里,由于俩人来自同一个城市,平常接触的比较多。曾美秀天生丽质,脸庞俊美,身材苗条,学习出类拔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艺体育名列前茅,家境又好,是学校里的美人坯子,公认的“校花”。刘达逵在学校就暗恋着曾美秀,但曾美秀始终把刘达逹当师哥对待,从未越雷池一步。
刘达逵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在一片皎洁月光洒满的小树林里,刘达逵深情款款地向曾美秀表达了爱意。曾美秀当时毫无思想准备,加上还在读书,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对刘达逵也没有那种感情,因而婉转地拒绝了刘达逵的求爱。“能让我抱抱你吗?”刘达逵提出了要求。曾美秀看到刘达逵伤心欲绝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刘达逵激动地一把将曾美秀拥到怀里,久久不愿放开。刘达逵明白这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拥抱。分开后,俩人从此再也没有见面。
这次刘达逵从外地调到这个局里工作后,他就记着曾美秀。他发现曾美秀虽已年过三十,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不禁勾起大学时代的爱意,就像熟了葡萄摘不到手一样,心里一直酸酸的。到任不久,刘达逵就提拔曾美秀当办公室副主任。
“刘局长,你找我有事吗?”
“有份材料需要加班,你辛苦一下吧!”
“行呀,没问题。”
刘达逵将手上的材料交给了曾美秀:“明天上午给我吧。”刘达逵嘱咐道。
“好的。”曾美秀转身出了刘达逵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埋头写起了材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街道上的喇叭声越来越少了,曾美秀知道天已经晚了,正准备收拾材料回家再写,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丈夫打来的:“小曾,你在哪里?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我在单位赶写材料,快完了。”
“我来接你吧!”
“不用,我马上回来。”
曾美秀的丈夫原来在一家国有企业上班,由于企业改制下岗了,现在闲赋在家。公公曾经是市里的一位领导,现在已经离休,在家带着孙子,享受着天伦之乐。刘达逵知道曾美秀丈夫的情况后,曾跟曾美秀说过,想帮忙把她的丈夫调到一家事业单位去,并炫耀地说市里关键部门他都熟悉,调动个把人是小菜一碟。曾美秀听话听音,心里总觉得刘达逵另有所图,何况曾美秀听说刘达逵在外地与一位有夫之妇关系暧昧,妻子还到其所在单位大吵大闹过,夫妻俩人关系十分紧张。可见在个人生活作风方面不够捡点,所以委婉地拒绝了刘达逵递过来的橄榄枝。
“材料写完了?”突然,刘达逵推门进来,曾美秀吓了一跳。
“快了,快了。”
“小曾,我们大学分别后,都十多年了,我一直惦记着你呢!”
“是吗?都成家立业了,就不说这个了,好吗?!”
“不,我要说,我就是喜欢你。”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不,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名誉、地位、金钱、关系,哪样都不缺了。”刘达逵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着曾美秀的反应,见曾美秀没有啃声,接着说:“我现在是局长了,还可以再提拔你。今晚你能不能陪陪我?”
曾美秀一听,刘达逵居然提出这个要求,面带愠怒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无聊!”曾美秀没有想到,十几年的时间,刘达逵竟变得这么市侩、这么庸俗、这么龌龊,难道刘达逵被社会熏陶得这么稀烂了?眼前的刘达逵还是当年的刘达逵吗?此刻原本在大学时留下的美好形象,倾刻之间在曾美秀的心中轰然倒塌。
刘达逵见曾美秀要发火,马上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你忙,你忙。”说完,悻悻地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中午快下班了,曾美秀正在打印昨天写好的材料,准备交差。这时刘达逵来到办公室:“材料写好了吧?噢,在打印。打印好了送到我的办公室来。”刘达逵说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曾美秀拿着打印好的材料来到刘达逵办公室。刘达逵见曾美秀进了办公室,越看越觉得曾美秀还是那么美艳动人,白嫩的皮肤经过岁月的洗礼,依然吹弹可破,略略发福的身材,在职业套装的衬托下显得苗条端庄,行走间呈现出少妇特有的矜持和成熟。刘达逵此时情不自禁,欲火焚心,不能自已,一把将门关上,欲将曾美秀抱住。曾美秀心里一直提防着,见刘达逵来这一手,一掌推开刘达逵,迅速将门打开,跑出了办公室。从此,曾美秀就刻意躲着刘达逵。
年底到了,省厅通知各市到省里开工作总结会议,恰好办公室主任生病住院,曾美秀只好随刘达逵一起参加。
晚上,预备会结束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曾美秀上床休息了。忽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将曾美秀吵醒。
“谁呀?”
"是我!"门外传来刘达逵的声音。
“我已经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曾美秀十分干脆的回答道。
“让我进来吧,我想你啦!”刘达逵在门外带着哭腔乞求道。
"滚,滚,流氓。"曾美秀怒吼道。想到刘达逵现在变得如此猥琐、无耻、无赖,曾美秀竟放声大哭起来。
只听门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脚步声在房门前徘徊了许久,最后无可奈何地越走越远……
第二天,曾美秀不辞而别。不久,市里通知局里,刘达逵不再担任局长,改任非领导职务。曾美秀也通过公公的关系调到其他单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