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银叶
云心无我,云我无心
——题记
“明教圣女黛绮丝,请教韩少侠高招。”她着一紫衫,拔剑跃入寒潭,冷眉舒展,英姿飒爽,竟显圣女风范。
韩千叶剑眉微皱:“碧水寒潭冰冷彻骨,姑娘不顾了性命了么?”
寒潭中,紫衫倩影,青衣儒雅,刀剑下,见了高低,幽谷底,动了真情。
岸边的范遥看了痴,妄动了凡心,原来爱上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啊!只可惜,黛绮丝的眼中只有了韩生。
红烛西窗,梳台铜镜,他为她描眉定簪,她为他束发及冠,案几落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打开道:“这是谢大哥送来的礼物,你瞧好不好看?”玉手捏着一朵金花和一枚银叶。
“金花...银叶...”他轻轻呢喃着,看着眼前的妻子。
“等我们老了,我就叫金花婆婆,你呢,就叫银叶老头。不...不,我觉得你还是叫银叶先生好听点。”她俏皮道。
“等你成了金花婆婆,我不就是银叶老头嘛。”
“可是,我就觉得银叶先生好听。过一段时间,我为你做一件儒袍,也不枉了你先生之名啊。”她眉眼弯弯,眸若秋水,尽是柔情万千。
窗外,勾月悬空,榕树下站着男子,英姿不凡,却有些萧索,微仰着月,默然不语。
“范兄!”杨逍拍着那人的右肩,扔给他一坛酒。
范遥接过酒坛,默默喝着。那一夜,他不知道喝了多少坛,只是感觉那一夜他的心很痛,痛得只有用酒来忘记。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杨逍醒来的时候,榕树下尽是酒坛,范遥已然不见。
再见之后,已是多年之后的事,范遥不再是当年那个面如冠玉的英侠,而是一名貌丑的苦头陀。
往往都是事情改变人,人却改变不了事情。
叶挂枝头时,花儿未开;花开荼靡间,叶脉难青。
她抱着他的身子哽咽道:“金花银叶,死生与共。”自那刻起,她的眼神不再温柔,紫衫龙王之名也不复存在。或许,她对他爱得深沉;或许,她已中了“情花”之毒。
佛典有云:众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求不得。
明教四大法王:紫衫龙王,金毛狮王,白眉鹰王,青翼蝠王,外加逍遥二使,如今人非物是,徒留苍凉无顾。
江湖上,出现了一位手持蛇杖的老婆婆,名曰金花,性情乖张,出手狠辣,群雄畏之。
有些事,终究还是要去做。
她在明教留下一枚棋子,一个小小的婢女。
多年后,明教
张无忌看着手脚被铁铐锁着的婢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我叫小昭。”她低着头轻轻说道。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张无忌说,“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公子,你真好。”清灵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
数月后,冰火岛。
星棋罗布,浩如烟海,她指着星海道:“公子,你看那里是天河,那一颗星是牛郎星,那一颗是织女星。我听娘亲说,牛郎和织女只有一年才会相会。以后小昭若是离开了公子,不知会不会像他们一样一年相会一次。”
“傻丫头,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张无忌轻轻刮了一下小昭的鼻子。
“公子,你真好。”暗影下,她弯弯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
她素手一捻,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发出尖锐而悠扬的曲调,时而高,时而缓,时而低,时而急,万物寂静,山林间尽是曲调之音。
“小昭,这调真好听。”
“公子,这是我娘亲教我的。”
“她说,这曲调只是唱给自己……”说道此处,她没在言语,微抬着额,月华泄地,在她那带着异域的容貌上留下一道暗影,显得格外的迷人。
“公子,以后小昭不在了,你会不会去找我。”
他看了一眼小昭,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嘻嘻嘻,小昭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又怎会舍得离开公子呢?”小昭知道他心中已经住着一个姓赵的姑娘。
“对不起,小昭。”
“公子,能陪小昭看这一夜的星辰吗?”她指着星空道。
“……”
时无间,空无间,受业无间...
后来,
她站在湖畔边,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公子,对不起,小昭……”
“不思量,自难忘。”
小昭拨弄这裙带:“公子,我娘的事是我一直骗你。但在小昭心中,绝不愿做明教的圣女,只想做一生一世服侍你的小丫头,我跟你说过的是不是?”
张无忌:“小昭,初时我还怪你欺骗我,没想到你竟待我这么好。”
她看着他,含情脉脉;他望着她,心有不舍。
良久,她道一声:“公子,赵姑娘是个好姑娘。”
他点了点头,“保重。”
碧波涌潮,一叶轻舟,双桨轻鸿,一别后,便是永远。
几年后,她贵为波斯总教圣女,万人之上,可她总是一个人坐在华丽的椅子望着窗外,一个人数着星河,或哼着熟悉的曲调。
冰火岛,不知他是否想起那个小小的婢女,梨涡浅笑,颜若朝华。
“公子,你来了吗?”她在梦呓浅笑,“小昭,为你沏茶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