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 母亲

记不得多久未上阳台。杂草疯长，直直到我半身之高，茂盛得不留一丝泥土的空隙。铁树淹没其中，不知花开花落已轮几回。这荒原，分明嘲笑着主人的慵懒。

我不免想起母亲来。母亲是见不得这样的场景的。母亲常来的时候，常有惊喜。

某夜，昙花开了，白的圣洁，一朵接一朵的。母亲收了，洗净，炖了汤，放上冰糖。入口，丝丝入滑，无比爽口。母亲说，此汤清热解毒，健康营养。

早春，玉兰花开，满树的白，一簇一簇，或含苞待放，或淡然绽放，清香四溢，为之陶醉。我忍不住摘几片花瓣，嵌在耳后，清风徐来，清香倾脾。善宝最喜此花，扬着童子脸，眯着眼，作呼吸状，嗲嗲地说：妈妈，你也闻闻，你也闻闻！白玉的花，稚子的脸，竟如天使一般美好。

又一天，铁树开花。都说“千年铁树开花”，意思极不容易。母亲来的时候，会时常修剪铁树。铁树枝叶刺手，又硬。修剪很费力。我劝母亲不必费这心思。母亲却说：“花与人一样，要用心栽培的!”铁树难开花，却易种。时不时，树周围又长出一株来。母亲会清理掉，她说：“相隔太近，原来这株就会营养不够，生长不好，我们的土壤本来就不够肥，供养不了这么多。”许是母亲照顾周全，我怀善宝的那年，左右两株铁树都开花了！铁树的树心绽开了一簇硕大的淡黄色的花蕊，亭亭玉立，在凤尾状绿叶的衬托下，美丽而夺目。铁树开花寓意幸福美满，一时，全家陷入双喜临门之喜悦中。

……

勤劳的母亲，总也清闲不住。每每双休到我家附近做义工时，赶上门来，到我的阳台清理一番。如今，她到弟弟家照顾小宝，无暇顾及我的小家了。阳台就这么寂寞了。

看着这荒凉的阳台，我不禁百感交集。善宝似乎也看不下去了，说：妈妈，我们一起拔草吧！

我挥起了小刀，整整一个下午，才算把草粗粗理了一遍，浑身冒汗，手脚酸疼。不免又念及母亲的一次又一次，不禁眼睛湿润。

没有亲身体验，怎会知道母亲的好。没有亲自养育，怎会理解母亲的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