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和打羽毛球

读大学时选修了羽毛球课，考核的时候才得了两分。羽毛球老师是体育教研室主任，可能我的两分让她丢脸，说要把我的体育挂科。她说她那么认真地教，让我看好球的位置再打，看好球以后再打，没想到我还是着急出手，导致判断失误。

我那时除了上课练习打羽毛球外，其它时间几乎没碰过羽毛球。我知道我的问题不只在于我没有看好球过来的位置，还有手生。所以即使考核的时候，她喂我球，我还是接不住，接住了打回去也打不到指定地方。

好几个同学听说我的体育要被挂科，特地跑来和我说。我听完都说知道了。他们说我没心没肺的，整的挂科是他们的事似的，都是他们在着急，跟我反而没关系云云。其实我心里真的觉得挂科没什么的，大不了再上一学期羽毛球课，多多练习，总能打的好一点的。

后来听别的系的同学说，我们年级两个班的男生都去体育老师那儿帮我求情，说我体育还挂科的话，会丢了他们的脸，体育老师最后还是把我放了。

这是我离挂科最近的一次，也是我的大学生活里让我记忆最深刻的事情之一。后来时常想起这件事，想着羽毛球老师的话，要看好球，预判好球过来的位置，再出手。

早些年，我说话急躁。上学时，老师安慰我，说我思维太快，有想法脱口而出，很正常的。家人和朋友也都这么说。工作以后，好多同事也这么说。好长一段时间里我真的以为是由于思维太快导致的急躁。

直到有一天，我和几个同事讨论问题，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讨论激烈。讨论结束我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工作。过了一会儿，我那时的同桌和我说，有一女同事由于我说了什么正在流泪。我有点惊愕，回想了一下，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就事论事而已。

同桌提醒我，那位女同事比较细腻，不像他们似的都是皮糙肉厚，我怎么说他们都行。那位女同事细腻我是知道的，平常出去一起玩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也没少被她照顾。她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细心的。我走过去，看她还在掉眼泪，有点心疼，就坐在她旁边，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后来有意无意地会注意一些。比如多听，考虑对话对方的背景，感觉等，不过好多时候还是会被习惯带着走，过后多少有点恼火。大概还是和大学打羽毛球一样，正确的姿势欠练习，还没完全解锁。

好在大多数时候，说话和打羽毛球不太一样，打羽毛球需要在特别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和响应，而在大多数对话场景里，即使慢腾腾的也不会影响什么。甚至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也是一种响应。和人说话时，大多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听明白别人在说什么，想好要不要说，要说的话又怎么说等。大可不必像在打羽毛球时那样，即使知道自己可能接不住球，大多数还是会挥动拍子，因为那时选修羽毛球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多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