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光】|“狗尾草姑娘”的答案
十七八岁的孩子谈恋爱,女孩要男孩跳湖以证真心,男孩为了心爱的女孩,纵身一跃,这就是爱情!那么成年人呢?
1.散步
傍晚,廖金铃和朱子去龙湖公园走走,下过雨的湖边,淡淡的幽香袭来,湖深处的碧波里,粉白色的莲花在微风中时隐时现。
远处一小女孩手捧一朵半开的莲花,小心的欣赏着。廖金铃突发奇想,拉着朱子撒娇,她也想要一朵花。他围着湖边走了一圈,深表遗憾的表示,近处的莲花都被摘完了,就放过莲花吧,别摧残她们了。
“你一点都不爱我?一朵莲花你都不愿意给我是吗?”
“没摘到莲花就是不爱了?你没看到湖边附近,连个完整的叶子都没有了吗?”
廖金铃问朱子,“你爱不爱我?”
朱子说:“爱。”
“爱,你就跳下去,我就信你。”廖金铃指着旁边的龙湖说。
朱子二话不说,走到不远处一处石台上,咕咚一声跳进湖里。廖金铃哭了,她只是情急之下随口说说,她只是想知道朱子有多爱她,却来不及想后果,比如朱子真的跳下去,万一上不来怎么办。
好在,湖里有园方管理养护的小船,可是朱子谢过划船的工作人员,自己游到湖边爬上石阶,对着金铃,灿烂一笑。
“这下,你该信了吧。”
“你傻呀,不害怕呀?”
“在我心里,能让你安心,比什么都重要。”
廖金铃不过是急眼的情况下随口一说,她想通过一些言语或者行为动作,来试探朱子是不是真的爱她。朱子没有犹豫,她是感动的,可那又怎么样呢?感动的激情褪去,她期待的会有结果吗?她太想证明自己也是值得被爱着的,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2.将就的过去
七岁的时候,廖金铃跟小伙伴在乡村大道上欢快的奔跑,玩游戏,却在奶奶慌忙的呼唤声中回了家。她知道家里出了急事,只是不知,出事的是她妈妈。妈妈喝了农药,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她从别人的言语中得知,妈妈前脚去舅舅家借了钱准备买农耕的肥料,后脚爸爸就把家里仅有的钱拿走赌博了。
此后,廖金玲就像一颗坚韧的狗尾草,胡乱的自己长大。她基本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爸爸有时也在家,但大部分时间爸爸在哪,她并不知道。
十岁的时候奶奶走了,这之后的人生里,廖金铃的身边除了邻居和两个远嫁的姑姑,是没有什么女性的。唯一的不同,大概是爸爸在家的时间比以前长了。
从上幼儿园开始,廖金玲就比同龄人成熟。她需要自己走路上学,自己写作业,差什么学习用品自己去买,是邻居们嘴里别人家的优秀孩子代表。但凡是哪个小孩子丢了钱,或丢了钢笔,她也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一路坎坷,“狗尾草姑娘”却也顺利读书到高中毕业。她考上了外国语大学,却为了学费愁眉不展。那时爷爷也离开了她,她的爸爸除了唉声叹气,并不能给她一分学费。邻居们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也爱慕能助,这些年,她的爸爸打着亲情牌没少在邻里乡亲们面前借钱。
所有人都以为她的人生就此定数,像大多数农村女孩一样,早早出去打工了。她却自己悄悄把学费凑着了,一直唉声叹气的爸爸,买了酒,两杯一喝,邻居们都知道,金铃谈了个对象,对象家会给她交学费。原来,金铃谈了一个男朋友,是她高中同学,男孩没有考上准备到部队当兵去,得知金铃的情况,当即跟家里人商量,愿意供她读完大学。乡亲们看着醉熏熏的金铃爸,都夸他姑娘能干,学习好,会省钱……
大学毕业后,廖金铃也没能如约嫁给兵哥哥,他们分手了。这一度是老家邻里乡亲的谈资,她不愿去过多解释,她没有时间精力去解释。她不想回老家,她必须通过自己努力留在大城市,必须!
可是,城市的一切,吃、住、行哪样不要钱?无数次深夜面对加班的翻译材料,她崩溃的大哭,她需要有个肩膀安慰,想要有个家人的关心……
包炳辉给了她希望,早期,她还是学生的时候,他就以老乡的身份给了她很多照顾。其实,他们同市不同县,勉强算老乡。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她听他的话,房子、钱都会有。以前她是拒绝的,她以为她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站稳在城市,可是现在,她有点撑不下去了。再过半个月房子要续租,家里的老爸爸也等着她打生活费,她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熬到什么时候呢?所以,包炳辉再次给她卡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几年后,廖金铃有一套小公寓,还存了一笔钱,包炳辉也成为了过去式。她一直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朱子是个意外,她无法掌控的意外。
3.最后的“审判”
廖金铃买车的时候,认识了朱子。朱子比她小三岁,一直称她为老板,人帅嘴甜,可是销售业绩却不理想,卖了两三个月的车,愣是没开单。眼巴巴瞅她的小眼神,让她瞬间就母性泛滥,帮他开了单。
朱子豪气的请她吃饭,一来二去的问候里,朱子时时刻刻把她奉为女上神,他的福将。廖金铃给朱子介绍客户,出去吃饭,从来都是谈工作说私事顺便帮的他,每次也不用朱子花钱请客。朱子朋友同事们聚餐时,也会约上她。她也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朱子在老家是有老婆的,孩子都三岁了。
鬼使神差,或许是她把朱子的老婆想象成土肥圆,也或许是从朱子崇拜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优势,她跃跃欲试,想要把朱子占为己有。从小到大,哪样东西不是她努力努力,就有的。
在一起之后,朱子会开车接送她上下班,陪她吃饭,最后搬进她的小公寓里住。她也丝毫没有介意朱子有孩子的事实,她给朱子的孩子买了很多东西,他拿着她买的东西回老家时,直言她这个小后妈做的比他这个爸爸称职的很。
可没过几天,朱子的老婆就带着孩子从老家过来。朱子本来是住在姑姑家的,跟廖金铃在一起后,他很少回去住,他的老婆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朱子回去安分了几天。
廖金铃偷偷的观察过,朱子的老婆年轻靓丽,丝毫不像她想象的那样。而且,她一来,朱子立刻回去安抚,这说明她可能高估了自己。廖金玲还从别处听来,朱子的同事们私下谈论她从前做别人的小三,她像是在大街上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无处躲藏。
再见到朱子时,就有了龙湖公园那一跳。朱子用他的行动证明他爱她,却也用他的行动告诉她,他是别人的老公。因为,没过两天,朱子的老婆就知道了廖金玲的存在。他老婆在姑姑家收拾了一下,发现他很多换洗衣服不见了。一查,呵呵,自己的老公大概是被人包养了,朱子没给廖金铃留下什么话,就自动回归家庭去了……
廖金铃把自己埋进一堆资料里,可她浑身提不起劲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起上次逛超市,一个小姑娘突然抓起一瓶东西大叫,“这瓶女生用的大宝好贵啊,我记得男生的只要九块九!”不远处补货梯子上的大妈盯着手里的货簿,蓦然的说,“可不,女人的钱最好骗了。”
时间有点晚了,远处灯光倒映在窗台上,有些惨白刺眼,廖金铃苦笑,又轻轻说,“感情也好骗!”
结局这种东西,谁说的清呢!廖金铃的生活遭受了多年的痛苦,不断束缚着她的情绪,她想开心却总觉得隐隐心痛,她想幸福但总是战战兢兢。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廖金铃急于求解,也正是怕看到不符合心意的结尾,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造成了烂尾的结局。
答案,哪有那么简单;人生,还有许多未知……
答案,哪有那么简单!(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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