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老院之初次回忆
难得周六值班消闲,看到文件收纳盒放着肖复兴的《我们的老院》,我翻开读着读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老家的院子,虽比不上肖复兴他们老院有浓厚的历史感和浓重的文化元素,但对于我来说,也算是见证了祖辈、父辈和我的成长经历以及时代的变迁。
我的老家在朔州市朔城区南辛庄村,我家和奶奶家都处在一条贯穿全村东西的主干道上,平时人来人往,比较热闹,尤其是奶奶家,又处于主干道跟村里其他小路的交汇处附近,牛车,驴车都要从那里经过,更显热闹。
原先老院西有一家小卖部,小卖部门前有一口井,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村里人们的日常用水都是从那里挑的,我记得还“帮助”爷爷,提过井绳呢,后来爷爷说不安全,就不让我摸井绳了。井口旁边有一个水泥打的小池子,是用来饮牲口的。夏春秋三季每当村民忙农回来,都会赶着牲口到这里歇脚,很是热闹。尤其夏天,左邻右舍、前院后院的孩子们聚到一起,玩捉迷藏、老鹰捉小鸡、丢手绢等游戏。最逗的就是捉迷藏,那时候家家户户家里都有存放粮食的大瓮,有的孩子们怕一下子被找到,会躲到空的大瓮里,上面再用piapia盖住,任外面小孩怎么找都找不出来,吓哄都不出来,很是得意,秋天的时候更是会躲到草垛里。大人们当然跟我们小孩子不一样了,老人们会坐到自个大门口的石头上,你一句我一句拉家常,这家说牲口怎么了,那家说地里庄稼长得怎么样了,要么就是聚到一起,四人一组玩纸牌,一般老人们喜欢玩桥牌,年轻些儿的大人喜欢玩纸牌,日子过得很是悠闲,也过得踏实。
后来小卖部关门了,家家户户大都也打了水井,慢慢的人少了,再后来离老院不远处的东边又开了一家,比原来那家大好多,货也全,这样过往的村民就又多了,比以前也喧闹了,一直到现在,东边的这家还很火热。
奶奶家院子不大,正房算上堂前共三间,窗户中间都是纸糊的,两侧以及纸窗户的下面都是玻璃,这还算好的了,记得当时好多人家窗户几乎都是纸糊的,白天进了屋子,黑不隆冬的,看不清。再说南房,有一间,一般是夏天才使用,因为凉快。靠近南房门口处就有灶火,夏天做饭很方便,饭熟了,端到南房,吃饭也不热,很是舒服;西边有一间,给牲口用的,应该说是羊圈,我印象中爷爷家里从来没有养过猪呀牛呀。中间空出来的土地,一部分打了水泥,一部分用砖头砌成了路,剩下的都翻新做了菜畦,所以我那时候最喜欢夏天了,不仅可以吃到西红柿、黄瓜、水萝卜等,而且还可以种下瓢葫芦,然后等苗蔓延上了菜架,结下的葫芦一层一层地,一排一排地,有大有小,很是好看,要是在现在,那就可以供人观赏了。
因为院里种了菜,所以会吸引好多“飞禽走兽”光临老院,首先每天都会听到蟋蟀的叫声:“蛐蛐蛐蛐…”,像音乐家在弹奏曲子似的;偶尔会有蝴蝶飞舞过来,在菜畦上方偏偏起舞;雨后更是会有蛙声:“呱呱呱…”。每当我和堂弟听到蛐蛐的叫声后,都会顺着声音在菜畦里小心翼翼地寻找蛐蛐,逮上几只,放到罐子里斗蛐蛐。
老院屋顶是用绿瓦片盖的,每到春夏秋下雨天,我和堂弟就会找玻璃罐子,顺着一束束雨滴在屋檐下接水,看谁接的多。夏天还有个好处,就是会有麻雀在屋檐下筑巢,我们根据窗台外面有没有鸟粪判断屋檐下鸟巢的位置,因为个头矮,找到鸟巢了,先会磨着大人帮忙掏鸟窝,有时候大人不管了,我和堂弟就会找来棍子,自个掏。再大些的时候,个头长高了,胆子也大了,亲自登上窗台掏鸟窝,后来大人们一来怕我们摔下来,二来嫌我们弄得窗台脏兮兮的,还把屋檐下的格子弄坏,就吓唬我们说,老房子时间久了,屋檐下会有蛇,小心被蛇咬,不管是真是假,我们也怕,万一真有,那可不得了。所以后来,我们也就不在屋檐下掏鸟窝了。
堂前门口有一颗上下方、中间四周略偏圆的大石头,长宽高50厘米左右,供人坐的,那时候爷爷经常午后喜欢坐到那里晒太阳。小时候我跟堂弟也会经常在石头周围玩耍,跳上跳下,偶尔围着石头转圈,偶尔停下来在上边刻字。
正房窗户外边下面都是用水泥刮泥了的,滑滑的,我们兄妹几个经常会在屋檐下用粉笔在上边写字,算数,尤其姐姐,列出算术题目让我和堂弟做,自个充当园丁,如果我和堂弟算错了,她还学习老师的样子用事先准备好的尺子敲我们的额头,现在回想起来很是美好。
老院后面有几颗榆树,每到春天,榆树会长出榆树巧儿,也就是榆钱,这个时候,我会想出各种法子,取下榆树枝,然后不管干净与否,用手顺着榆树枝儿一捋,就将榆钱儿捋下来了,然后将满把手的榆钱塞入嘴里吃,脆甜绵软,清香爽口,很是好吃。当时家家户户几乎房前屋后都有榆树,后来我问爸爸那是为什么呢,爸爸告诉我,榆钱儿的谐音叫“余钱”,我才知道老一辈的村民种榆树有讨口彩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想想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吃过了,我想即使现在吃到了,也没有那时候的味道了,那种味道永远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