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隔离点工作者们的书简

文/ 雨子1983

序曲 黑鸟

好多人用黑色的眼睛

观望这只巨大的黑鸟

它，飞起来

又落下

一座城市

就这样，变得无声无息

我偶尔，也远望

期冀，猎人的身影

一 出发

对，我要离你更近

只有这样，才能

把你，拒之门外

二 夜晚

灯，点燃午夜的黑暗

路，一如既往

种子，在此刻发芽

觊觎着春天的到来

湿透了羽衣、白纱、眼角

激荡起所有的疲惫

今晚的月亮

一定可以，可以听到

一条河流，流向远方

三 对话

如果，我有一把利剑

我会斩断，所有路径

如果，我有一举火把

我会照亮，来龙去脉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除了深陷的眼眶，

湿湿的汗水，滚热的泪

我知道，你想回家

想见见，娇小的妻，

懵懂的孩子

我知道，狭小的空间

会肆意滋长

我又何尝不是

想听听年的味道

四 恐惧

我不相信假设

我只是人性的信徒

我也恐惧

害怕突然倒下

害怕看不到清晨

和城里的妻儿

但我不能离开

我得用双手

扶住你的肩膀

五 等待

一条路，人类的文明

在等待，一辆车的到来

那是另一种文明

一切皆有法则

如清明必雨

万物复苏

翅膀上的伤，不必舔舐

我们缺失的只是一股

春的气息

六 黑和白

不要说颜色

一切都没有方向

颤抖如每一次呼吸

每一片磨砂

都可以撕碎一颗跳动的心

七 送饭

伸出手，敲开你的房门

我知道，你渴望这一刻

不仅仅是热气腾腾的米饭、馒头

更多的是，从我的眼底

看到明天

八 拐点

终南山说，拐点会来

我从没有这样地窃喜

但我必须，一如既往

像个初恋的少女

把爱深藏

因为我没有时间

停下手脚

眼前的每一度下降的体温

都将成为生命的讯号

九 空房间

第一次爱上空荡的世界

犹如一饮而尽的女儿红

多少天，我看着

脚步，走近走远

我听着，喘息的声音

我的手臂成为扶手

我的背膀成为担架

今天，它们无所事事

正在温暖和煦的朝阳

十 回家

来时，没听到钟声

如今，雪已开融

回家的日子

就这样，说来就来

疲惫，早已

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