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所爱(1)楔子
2018年11月,在祖国边陲的和田地区,有一所小学叫卡萨,里面有学生一千三百来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维吾尔小朋友,还有几十个其他少数民族的,比如回族。只有一个汉族学生,他叫兰飞,在上三年级。
关于兰飞的身世,药非狼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听说了一些,虽然有点同情他,但是并没有怎么去关怀。
非狼带的是五年级,一个C班,学生四十七个,只有十七个女生。三十个男生里面大半调皮,上课不听,成绩也不理想。两个月下来,把他的热情给耗得所剩无几,当初的豪情壮志,算是败给了现实。但是,你以为他会这样就认命吗?当然不会,不管遇到什么,他总是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去迎接崭新的明天。
卡萨小学是墨玉县普恰克其乡的一所分校,和它一样的分校还有九所,但因为中心学校办公就在卡萨旁边的幼儿园里,所以这就成了无名有实的中心小学。
卡萨因为顶了“中心”二字。所以得到的扶持最大,因而学生最多,成绩最好,也就成了迎接各级检查最频繁的学校。
这不今天检查刚走,书记就黑着一张脸,让校长通知开会。各个班级的广播就响起了校长那熟悉的维普:“卡萨小学的所有老师,请到一楼会议室开会。”
一连说了几遍,整栋楼的学生都松了口气。老师则表情不一,开心的有之,抱怨的有之,无所谓的有之。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情,都陆续去了会议室。
药非狼才走到门口,就感觉到气氛很肃穆,他默默地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翻看着顺手在办公室带下来的书,就不在管其他事。
不久耳边就传来了一阵谈话,由远及近,当几人来到门口,声音明显低了下来,慢慢就听不到了。
“来了,就找位置做好。”这时书记发话了,会议室便没了其他声音。
药非狼听着书记讲话,但没有记住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突然发的脾气,镇住了所有人,非狼也茫然的抬起了头,心惊肉跳的观望,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检查组到我们学校来,出现了很多事,我被领导像孙子一样指着鼻子骂了半小时。出事的是你们,被骂的是我,你们究竟还想不想干了?啊?”
“西部计划是吧?大学生志愿者,你们就是这样来志愿的?今天哪两个被检查了,站起来。”
眼见两个人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并且低下头,书记接着骂道:“上课不带教案,和打仗不带枪有什么区别?”骂完一个,又指名骂另一个人“上岗这么久,上课竟然坐着,还让学生批改作业,是这样教书的?狗屁的西部志愿者……”
药非狼虽然没有被抓住什么问题,但还是像被训了一样小心翼翼的。同时又很气愤,西部志愿者怎么你了?就事论事,你还全训上了,又不是我们全犯了错,凭什么要被你讽刺和骂?
虽然心里转了无数念头,但表露出来的还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事后离人在办公室说:“大家要么战战兢兢,要么义愤填膺,就只有非狼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愣在那。”
药非狼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没有想什么,只是他的性格如此,没有表露出来。在这件事上,他和站出来的人态度一样,都是不忿,想据理力争,虽然最后结果都是没有什么改变。他还是很佩服站出来的同事和志愿者,虽然不代表他欣赏这样的行为,至少敢于表达自己的态度,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
会议结束后,群里发了一个文件,关于校长的停职和新校长的认命,当然还指出来问题,对个别人和事进行了点名通报。
这事给了药非狼很大的震撼,以至于室友安逸手机掉厕所也只能博他一笑,并没有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记忆。
安逸本名叫阿木尔,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人,蒙古族。名字的意思就是太平、安逸的意思,所以药非狼从不叫他本名,实在难记,不如安逸简洁明了。因此安逸这名叫叫开了,叫的人多了,本名反而没什么人叫,当然领导、学生还有点名时,一定是叫的阿木尔。
七月在乌鲁木齐培训时,药非狼看到和他分一起的有这个蒙古族的小伙,他就专门去结识了一番。阿木尔有认识的朋友和非狼住一个宿舍,一天阿木尔又过来找人,恰好只有非狼在。
“绮生呢?他不在吗?”
药非狼正在抄谱子,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这蒙古小伙,想着正想认识一下,这不机会就来了。于是回答道:“中午他嫌人多,刚去食堂吃饭,已经有一会了,你坐着等一下,估计他就要回来了。”
阿木尔听完走了过来,看了眼药非狼写的东西,然后就被一旁的尤克里里吸引了。
“我能看看吗?”
“当然。”
药非狼放下了笔和本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虽然阿木尔并不会尤克里里还有吉他,但蒙古族特有的能歌善舞的基因,让他拿着就能弹出几分韵律。让听着的非狼很是惊讶,连忙问道:“你会弹尤克里里?”
“不会,这叫尤克里里吗?我以为是小的吉他。”阿木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尤克里里,又叫夏威夷小吉他,不愧是蒙古族人,随便一弹就别有一番风味。”闻言药非狼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又由衷的夸了一句。
“认识一下,药非狼,四川银城人。”说着药非狼伸出了手,阿木尔放下尤克里里,和他紧紧的握在一起。
“阿木尔,新疆巴州人,蒙古族,认识你很高兴!”
“巴中?新疆也有巴中吗?”药非狼没有听清楚,疑惑的问道。
“巴州,全称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
“哦,我还以为除了四川还有一个地方也叫巴中呢!”
这样一来,两人就熟络了起来,算是正式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