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顾城

      夜读顾城诗选，在《暴风雨使我沉睡》的序言里看到一句“感性是最大的理性”，由此停止住，关灯。静默在黑暗里，窗外偷入红色霓虹。

      想起近来不知何处听到的，生命进化出感性感情，其实是为了活得更好些。未曾细细研究，但是深深觉得有道理，万物皆算法情感何尝不是，无非是我们以为不是。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而人总是不经意的会在感情这种复杂不可知的算法里感受到痛苦，如若痛苦是为了更好的抱团取暖延续基因是否正好解释了它的来源？

        当我不愿意妥协陷进人性的柔软，摒弃一切复杂的人和事，情感与相处，渴盼一切都如一张清单一般那么容易理解。以至于清单越开越长，却难以看透本质。静默的时候，才发现，所谓本质其实简单得不行，乃至于不愿意去相信。

      命中注定，但是运难由自己掌控。她说了一堆心理学的术语，而我只觉得头疼。却不再困惑。

      因我验证明白了一些东西。

      因我做了一个梦。

      解梦也有三五年的时间，自我实现预言也好，生物自己的算法也好，镜子里投射自己心灵也好。都确定了一个事实，梦境是潜意识的反应，潜意识不自觉的促进行为，必然计算出那样的结果。

      梦境使人能看清楚自己。看清自己有助于找到原因，给出对策。

      我梦到一段对话，文字已经记不清楚，大概是那一头的对方遇到了什么问题我下意识的帮忙，已经成为一种本能的反应。过后是挚友处的大把鲜花，帮她整理在瓶中，得到一束有些枯萎的炫彩蓝色玫瑰，在水里养活了，给她放在瓶子里。

      梦境杂乱无章，一向如此。能记得的片段和人物不过是一点点。

    却足够能看清自己的内心，爱，友情，希望，渴盼，和结果。往迷信了说，就是妹妹时常倒腾的塔罗了。

      其分析的结果是，友情是真实的，爱情只剩下一点义字的本能，但是他在哪个位置，一点不曾移动，花朵是期盼和渴望。

      这些象征在脑子里徘徊，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过去的人由于回忆得过多，深深的刻在长期记忆里成为潜意识的部分，实难分割。朋友的信任与关怀使人心定，如那样好的花，也想着给他们一束。希望在自己手里，枯萎也好，绚烂也好，全靠自己浇水。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不断检索，使他成为潜意识的一部分，成为本能。如此想来，甚觉惋惜，种种不可说的缘份，原来全靠想象力和回忆促成。那条神经在检索这个人物的时候，一点点强壮了。

    反向而去，未为不可。

      爱一个人，简单如斯，无非是将他形成为你的潜意识一部分，成为一种本能。不爱一个人，更是简单，不去检索而已。

      不止如此，有的思念所以让人欲罢不能，也许正是这个过程里产生的微量的快乐元素，让大脑上瘾了。如同烟草或者酒精，亦是自我麻痹。以为控制大脑的，确是被大脑控制。局部如何控制整体？

      想到这里，顿然觉得索然无味了。

      但是听妹妹在旁边用吉他弹唱一曲《梦里梦外》，梦里梦外，思念成灾。嘴里如嚼了一只橄榄，酸涩不已。

      不再困惑，却不意味完全逃离。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竹林掩映，一派碧然幽幽。

      两颗樱花树枯枝指天，我知道春天来时，会有一树繁盛。此刻的期盼与惋惜，都没有什么用，只能等待。

      好在战胜自己这条路上，我又多行了一步。不是逃避，不是躲开，而是看清后仍然有勇气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