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花

2021-08-26  本文已影响0人  许黎安

        乡村的印象是泥泞、肮脏?肯定作答并不能得到大多数的认可,至少在我看来如此。童年与乡村像是签订了某种契约,已经牢牢在我心中扎了根。

        我再回这个满是土坯建筑的地方已经是十九岁了,关于这里的回忆仅剩下高大核桃树间那株绿油油的花椒树。没想到它还活着,也正凑巧还结了些许红色圆粒。当然这座土坯围成的小园也栽种了许多高大的香樟,这时节恰逢雨季,园里还很泥泞,整个环境却很幽静清新,阳光也不时透过樟树繁茂的枝叶零星的洒在被雨水深色的泥土上,也洒了花椒树一身。头顶上也一片生机,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歌唱,不时也可以看到松鼠的身影,是啊自儿时它就是这小园的住户了。

      这小园便成我记忆中唯一的童年。我记得那时家里有各种作业都在这里进行,因为家门口并没有多余的地盘,比如剥豆子、晾晒洋芋片,或是掰玉米。父母总会把我带到小园,就将他们做农活的绳子,系在两棵樟树间,那便是儿时的秋千。母亲会将我放在晾洋芋片的草席上,她则跪在上面将洋芋铺匀,那是我最期待家里做的事,因为可以一边玩一边抓起就塞嘴里。

      小园里有一间土坯房,我的爷爷曾住在哪儿,这也是我对这小园热爱之处。说到他,他可是儿时的偶像。他能用细的竹节一支筷子做一只能发射的气枪,为什么叫气枪,后来上学才知道原理是压缩气体,我们这里叫“婆果枪”。他也能随手摘两颗狗尾巴草,加上两根秧草,两根木棍,两片碎瓦,木棍固定秧草连接架一座小桥,两条狗尾巴草在瓦片的摩擦中互相较劲,这便是儿时的玩具。

      在小园的角落,土坯高墙(对于儿时的我而言确是座高墙)之下 ,我与父亲一同种下一颗花椒树。那时的我对它还一无所知,只知道它身上长满尖刺,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味道。父亲告诉我“它的果实是可以吃的”,自那时起我便日夜盼望,我想这么香的小树应该能结出比核桃或桃子更香甜的果子吧!毕竟园里的核桃和桃子我都吃过,而这小香树我却没有尝过哩。

      后来这份期待随着上学的时光渐渐淡忘,大概到了我上二年级时,也正好到了它初果落地的时节。山上也开始出菌子,那时父母不会让我们上山,他们捡回来准备做菜,父亲才叫我到小园去摘些花椒,我这才将记忆中那份期待拾起。我一路小跑到小园,它已经长的高出我好几倍。我睁大眼睛仔细看,却没有找到期待已久的果实。我便折回去告诉父亲,那树还没结果呢!父亲只笑笑,便带着我又来到小园,他随手摘下一颗红红的小粒送到我手上,我送到鼻前闻了闻,跟树一样的香气,又放到口中…这麻麻的味道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同年我们搬了家,土坯房里的故事竟成了我整个童年。

      时隔多年我再次回到小园,一步一步踩倒了杂草进入到小园深处,高墙已经倒塌,凌乱的土坯也被青苔镀上一层绿衣,我凝视着眼前满身荆棘里的白色小花。

                                            许黎安

                                          2021.8.27

如果说真的存在一方乐土,那毫无疑问是文字。如果说真的可以时光倒流,那请让我回到青涩无知。

我,一个19岁的男孩,初入世事,在满是荆棘的“花椒树”中,努力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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