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来自宇宙的守望

我们将在海上战斗、我们将在天空中战斗、我们将在海滩战斗、我们将在田野和山间战斗……我们决不投降！

                                                                                                                            ——丘吉尔

 

哥本哈根无政府主义自由城，渐渐苏醒了。

邱奇死死地盯着林墨07：“你是谁？林墨在哪里？”

陈子哲和Dr.S闻声而来。

林墨07脱离模拟计算机系统,独自来到陌生的现实世界，加上配置初始化过低，很快露出破绽，它眼球有序上下翻滚，脖子扭转了180°，卡顿地重复：“没有指令程序设置，没有指令程序设置，没有指令程序设置……”

三人面面相觑。

邱奇：“怎么处置，林墨失踪了，它应该是一个低等配置的仿生人工智能，没有任何攻击性。”

陈子哲：“仿生人工智能学习能力很强，虽然它现在处于低级初始化阶段，但是一旦它掌握人类思维技能和意识形态，将是毁灭性的，所以应该趁早消灭。韩烨人呢？”

Dr.S：“林墨和韩烨都不在这里。”

陈子哲心猛地一沉，林墨和韩烨的去向一定和07型号人工智能有关，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处置这个人工智能？陈子哲定定神，这个人工智能高度仿真，虽然配置较低，但应该对生产流水线处境有所了解，简单问题应该也在它的回答范围内。

陈子哲：“你是谁？”

07型号停止抽搐，直直地盯着陈子哲：“我是林墨07号。”

“其余型号在哪里？”

“在我的制造者主导的模拟计算机系统里，昨晚系统出现裂缝，我逃离出来。”

短短几分钟内，07型号已经能够正常与人类交流，可见一斑。陈子哲思考片刻，问道：“你的制造者是谁？”

“顾先笙。”

这个人工智能挺实诚。

“不过……”07型号接着说，“我不具有自由意志，我的一切思维活动都在制造者顾先笙的监察下，他是最高指挥官。”

邱奇：“卧槽！”

Dr.S身上携带的量子放射传感器突然哔哔哔地响起来，许久，他对陈子哲和邱奇说：“γ星系有些事，我现在得回去，往后的路，你们保重。”

邱奇：“什么事那么紧急？”

Dr.S：“院长让我带几个刚毕业γ星医学博士做科研，不拒绝不行啊，再说跟你们一起也是我擅自离岗。”

邱奇：“……”

陈子哲挥了挥手：“再见 ”

Dr.S随即消失于地平线尽头，雄鹰在苍穹之上盘旋低嚎，沉闷而苍凉。以后的路，还要接着走下去，阻止顾先笙，阻止星际战争。因为，自由意志从来不是冷冰冰的算法能够轻而易举地破解，自由意志是感性的，不受理性支配的，闪耀着人道主义的光芒。

“自由意志不会离开我们，人道主义终将战胜一切。”邱奇喃喃道，他望向一望无际的地平线，若有所思。

陈子哲盘腿坐在自由城的荒地上，穿插无线量子仪，一张透明的屏幕浮现眼前，他一把拉过07型号，手飞快地一扭，07型号停止抽搐，头如鸡蛋般掉落下来，脖子处连接着几根不同颜色的电线，陈子哲用剪刀将这几根电线剪断，刨开它的头颅，取出一个白色小盒子，连接上无线量子仪的插口，数据源源不断地流向面前透明屏幕，陈子哲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邱奇扭头望见没头的07号，一惊：“你在做什么？”

“夺取它的自由意志信息。”陈子哲眼睛盯着屏幕。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它？”

“我们需要07的意识找到韩烨和林墨所处的模拟计算机系统。但你刚才没听见吗？它的思维意识受顾先笙的监察，并且具有超强的学习能力，如果不毁灭它，我们的一举一动将会暴露。况且，它只是一个低等配置的仿生人工智能，只是个机器工具。“杀”这个字用在它身上，不配。”

“林墨也是个人工智能，她也不配用“杀”？”

“她不一样。”

半晌，陈子哲视线离开屏幕望向邱奇，接着道：“我是Ω星系最顶级的黑客，精通普通人工智能自由意志转移，在这个情况下遇到我是你的幸运。没有我，你无法取得07的思维意识，也就无法联络到林墨和韩烨的坐标。”

邱奇望向07散落一地的残骸，对陈子哲说：“你真残忍。”

“你不懂战争。”

“你不懂人性！”

数据流传输完毕——

陈子哲停止和邱奇的争吵，视线移向屏幕，道：“林墨他们就在哥本哈根，一座废弃多年的地下工厂，那里应该已经被顾先笙的人占领了，具有一定风险。”

邱奇生着闷气，没有回答。

“还想不想救人了？价值观的不同对解救林墨和韩烨影响不大吧？跟上！”陈子哲向落在后头的邱奇吼了两声，接着自顾自向吉普车走去。

邱奇握紧拳头，最后看了一眼07型号残骸，默然想起韩烨和林墨，无奈叹了口气，悻悻离去，坐上吉普车，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