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布鱼书 文/光宇

吾友，见信如晤。忆往昔吾与卿同窗共读，视为知己，疑义相与释，得各抒己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弹指一挥间，吾与卿盖柒年未见矣。往日情形，卿曾记否？吾心久念甚矣，然惜常日俗事烦扰，未得闲时以探恩师之，此生憾矣。

犹记尚年，吾与卿师出同门，恩师之谆谆教诲至今铭记于心。卿尚聪颖，甚得恩师之心；吾尚愚钝，难得恩师之可。吾常学而思矣，不如卿之博识也；吾常思而学也，不如卿之博才也。故卿之位尊也，而吾之位卑也。吾恨其自无德无能无才无为也，遂放浪形骸任其自流也。卿曾屡次良言相劝，吾却熟视无睹，乃可鄙也；卿曾屡次出手相助，吾却无以为报，乃可耻也；卿曾屡次悬崖勒马，吾却执迷不悟，乃可恨也。吾愧对于卿，愧对于恩师，至今叁省吾身也，暗里自知此乃罪过之大过也。卿尚有情，可否恕吾？

及至期年之后，吾因困顿而无所适从也，遂迁学而复还至菰城。却难料世事无常，卿亦迁学而复还至瓯城。恩师同窗者皆扼腕叹息，惜其卿乃可塑之才而可遇不可得也。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及至叁年后，惊闻书塾“黑衣社”撤除，未免百感交集，心底五味杂陈，往事涌上心头。花现几时，草木一秋，难敌天道轮回。云虽有影，却听风命，何须留恋此景？罢也，罢也。

后叁年又往矣，是年高考，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卿之勤勉而好学，而金榜题名状元及第，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甚是肃然可敬也。反观吾之，吾乃愚钝而怠惰，虽未名落孙山榜上无名，然沾沾自喜自鸣得意，甚是滑稽可笑也！此行此举，与中举之范进者又有何异耳？量吾等腐草之荧光，何能与其卿之苍穹之皓月相比？嗟乎，吾乃不过如此也。

寻闻卿求学于琼州，而立志于从医，其志向可嘉也。曾闻者有云：“劝人学医者，天打雷劈也。”又有者曰：“学医者，难以救亡图存于社稷也。”吾看非也。医者，仁心也。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尊卑，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也。

昔者，扁鹊华佗妙手回春，其美名传于后世而世享千载。今者，卿之立志救死扶伤，其志向重于社稷而精神可嘉。此亦卿之过人之处，而他人者远不及也。呜呼！闲书草草，幸承恩于盛世；抛砖引玉，是所望于群英。今逢卿之拾玖生辰，适逢佳日，难与卿聚，幸纸帛传书，表相思之意，盼重逢之期。随赋对联一则，以勉赠与卿也：

看天下，大同盛世，莫忘初心牢记使命。

望苍生，悬壶济世，前程似锦砥砺前行。

久相知，勤共勉。书不尽意，愿卿笑颜永驻。望卿安好，吾之心愿足矣。愿卿珍重，勿忘吾矣！

戊戌年乙丑月庚午日

后序：吾有一友，名为“踏雪”。其为青梅竹马，为人品性纯和，故其名曰“君”也。卿与君品行相仿，应是志同道合之人。君子之交者淡如水也，卿与君皆乃君子也，他日若有缘，定会与其相识。得闲之日，望卿拨冗，至此有缘相聚，以慰思卿之情。敝人甚念，聊祝钧安！

敝友：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