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真的很迂腐吗？

要很好的理解我昨天提出的问题，我们就有必要讲一讲《左传》的传承。

中国是一个很讲究师承的文化古国，师承关系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学生的前程，所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汉代官学权威刘向梳理过《左传》在汉朝以前的师承脉络：左丘明师传曾申、曾申师传吴起、吴起传给儿子吴期，等等等等。

吴起的名字格外的响亮，他适合孙武齐名的兵法大师，是一位百战名将兼政治改革的名人。

古代经典成书往往不成于一时，也不会只经一人之手，所以，《左传》是不是经过了吴起的统筹呢，这是一个很值得怀疑的问题。

今天我们读《左传》，肯定不会有昨天所说的行军打仗的想法，但《左传》对于我们的意义，可能会对它对关羽、冯异以及杜预的意义更大，因为它是我们理解中国文化传统道德的第一块敲门砖。

很多学者开设学经典专栏，都会把《论语》作为第一本书。《论语》在今天确实名气最大，也易读的多，但问题是，如果没看过《左传》，就很难理解《论语》。

《左传》在传统经典当中有建设性的一样，两千多年历史之中许多变革、争议、改变，从风俗到立法、从明朝郡县制到明朝大礼仪，从中国的夷狄论、文学观点，都可以一路追溯到《左传》的世界里。

举一个很经典的例子，比如，孔子在论语中所留下的名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天的很多人要么根据此认为孔子歧视女性，要么用各种曲折的解释来维护孔子的光辉形象。

但事实上只要我们看过《左传》，就会看到春秋时代的社会现象，就会知道“君子”与“小人”只是身份上的一个定义，并不关乎道德。“君子”也就泛指君主的儿子，而“小人”则是指代平民。

后来，社会变了，由周朝时候的封建制转变成了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君子”所能指代的人急剧减少，一般都是说国王的那几个或者几十个儿子，这时候，“君子”的定义才慢慢转变为道德上的。

在当时的世界舞台上，“女子”与“小人”也确实表现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样子，为那个本已经礼崩乐坏的社会落井下石，所以我们会看到，在最早也是最经典的《诗经》里，那一首首诗歌也在不厌其烦的向着“后妃之德”这一奇怪的方向前进。

这也不能怪这些人迂腐，他们又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他们所针对的实在是当时最严峻的社会问题。再如，“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并不像字面上看上去抬高统治者，压迫劳动者的意思，事情反而转向与之相反的一面，背后都会有一套合情合理的政治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