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丨梨子回家
423故事节丨梨子回家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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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穿透骨的湿冷，温度仿佛仅存于心脏的搏动间。寒风凛冽，“呜呜呜……”不停地拍打着玻璃窗。严真踱步走到窗前，轻轻拉开布帘。
下雪了，新年的第一场雪。放眼望去，雪花纷飞，整座城白茫茫的一片。远的，近的，大大小小的雪堡，把城变成了梦幻般的童话世界。
六岁的女儿梨子，还卧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不肯起来。
严真愣了片刻，疾步走进女儿的房间，激动不已，“宝贝快起来，下雪了……下雪了……新年的第一场雪……”匆匆忙忙穿起大衣，从衣柜里抽出女儿的棉袄，话语不停。“宝贝，我们去看雪，堆雪人，好不好？它们漂亮极了……”严真努力地想换醒女儿，那怕是一点点的兴致。她知道女儿已经醒了，只是假装还在沉睡。
梨子许久没有出门，已经旷课好些天。期末考试快临近了，这可是梨子人生第一次考试。老师天天打电话寻问状况，严真怎么问女儿，都问不出个所以然。由于严真与爱人是重组家庭，女儿梨子刚到家里，继子的情绪波动很大。严真和爱人商量，为了不影响俩孩子的学习生活，严真决定先带女儿在外住上一阵子。等时间久了，俩孩子都接受了彼此的存在，再搬回家。
梨子半眯着眼睛，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麦黄的脸庞，小巧而倔强的鼻子，微微起皮的唇，暗淡的神色，慢悠悠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撑开两只瘦小的胳膊，懒懒地伸进妈妈手上的棉袄里。
外婆总是轻切地叫她小瘦猴子，可是现在再也听不到外婆温暖的声音了。外婆走了……去了遥远的另一个世界。所以只能在相片里见到的妈妈，不久才把她从老家接来。
村里的小伙伴说，梨子的妈妈在外面给别人当妈妈了。梨子是野孩子，才把她丢在村里，不要梨子了。为此，梨子常常和他们发生争执，有时还大大出手。事后无处诉说，只能悄悄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许多时侯梨子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欢乐地玩耍，像一只被孤立的小绵羊，没有妈妈，更没有朋友。梨子以为妈妈来接她，离开了小村庄，就不再有人说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可是，梨子错了。无论她走到哪里，离开多远……那些话语一直在耳边回旋。特别是叫妈妈阿姨的男孩，课间，他带着他的伙伴把梨子堵在墙角，用他们高傲的神色，审视着她的每一根毛孔，窃窃私语。不屑地嘲讽梨子，“小野狗，没人要。”趁梨子不注意，踩掉她的鞋子，抛到操场围栏外，笑她乡下丫头，臭臭脚，不穿鞋……梨子忍无可忍和他们扭打成一团，逢头散发。
放学，梨子顶着蓬头，踏着通红的脚丫跑向校门外的妈妈，梨子想扑到妈妈的怀里取取暖，妈妈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转身给那个“坏小子”亲切的笑脸，接过他的书包……梨子只能双手怀抱，左手温暖右手。
严真想拉近和女儿的距离，这些年她亏欠孩子太多太多。她想给女儿最好的，却怎么也走不近她。现在团圆了，严真想着一切慢慢会好成来。拉起女儿的小手出门，看雪。
地上的雪已经没到了脚踝，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妈妈手里的快门在梨子的身后，“咔喳……咔喳……”响。
“宝贝，快看过来，看妈妈的镜头。”严真沉浸于拍照的乐趣中，她要把女儿拍得美美的。犁子没有回头，她不喜欢在镜头前假假地微笑。
梨子被眼前纯洁，白净的世界吸引着。小雪花掠过她的眉梢，轻轻飘落。所有的污浊都黯然失色……梨子一直往前，往前，往前……
突然，脚底沉沉下陷，眼前一缕蓝光，穿过时间的缝隙。梨子旋转着跃出了雪的世界。
暖暖的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阳光透过层层枝桠，泛着点点光斑，洒落在她身上。梨子转身，雪，消失得无影无踪，城不见了，妈妈也不见了。
“这是哪儿？是梦里吗？可刚刚明明和妈妈出门看雪的？妈妈手心的温度还留在掌心……”梨子疑惑着却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更踏实。因为这儿没有那些异样的目光，没有难听的话语，更没有扭曲的嘴脸。
梨子置身于丛林里，重重叠叠的树木。奇形怪状，有的张着大嘴巴，有的挺着大肚，有的摇曳着身姿，藤条肆意妄为地交错着，一眼望不穿。梨子很纳闷为什么树叶全是褐色的，难道它们全是枯木，还有草儿也没有生机。
梨子走走停停，一切熟悉又陌生。脚下的路走过，又仿佛从未踏足。像山里的小径，松软的土壤。她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神奇而美妙。穿过一棵棵相拥的大树，一个滕条弯曲的拱形门，挂满了紫色的花瓣，伸手一触花瓣飞舞起来，似蝶非蝶，叫不出名字，看不到尽头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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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子好奇地往前，走呀走……花瓣时不时飘落，掠过她的鼻尖，余下一缕缕清香。梨子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她喜欢它的静谧，安宁。不知道走了多远，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流，呈现在眼前。两旁开满了各色鲜花的花儿，红的、紫的、黄的、绿的、蓝的、白的……一座简易的独木桥横在中间，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走。对面灌木丛里，若隐若现的磨菇房，迷一样的牵引着梨子的小步伐。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独木桥，屏住呼吸，双手展开保持平衡。“一步，二步，三步，四步，五步……”梨子在心里默念，看着六七步就可以走过的独木桥，似乎在悄悄延伸，越走越长……鸟儿时不时飞来，落在她的肩上，放声歌唱，小兔子在草丛里竖着耳朵，松鼠在树枝上疏妆着尾巴。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突然，独木桥摇晃起来，随着一声“啊……”梨子的身体向左侧倾斜，不知所措，马上就要滑入溪流。就在千斤一发之际，有个东西牢牢地钩住了梨子的腰，梨子不再往下滑。
“好孩子，不要往下看，慢慢走过来……”耳朵传来和蔼可亲的声音，梨子缓过神寻着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位慈目的奶奶站在对面，藏蓝色的长裙垂直到脚踝。整齐的盘发，额头上落了几道深深的褶皱。笑容填满了她凹凸的脸颊，静静地看着梨子。套住梨子的是老奶奶的长拐柄，她正慢慢收回她的长拐，梨子跟着也走下了独木桥。
梨子沉浸在疑惑中，但脚步不听使唤地紧跟着奶奶。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儿？”梨子一连串的问号。
奶奶“咯咯咯……”笑起来，不紧不慢道，“一般人来到这里，都不会问这么无趣的问题。他们都会被这里的一切深深吸引，忘我地停留在此。恳求我留下他们，你是个列外。”
梨子跟随奶奶来到了磨菇房，仿佛七朵美丽的蘑菇簇拥在一起，有门有窗。惟有最边那座白色的磨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门紧锁住。奶奶打开中间的彩虹门，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仿佛欢迎一位公主的下踏。
梨子紧张地握着小拳头，不知道要先迈那一只脚。因为她从未受过这般尊贵的邀请。奶奶看出了梨子的不安，轻轻道，“以后你就叫我蓝奶奶吧！只要你愿意，这朵小蘑菇，就是你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是你的，没有人可以随便拿走……”
梨子感到有些不安，这些美好来得太突然，又那么不真实……可梨子不忍心扫了蓝奶奶的热情，微笑着点头。
走进屋里，梨子直接傻眼了，张开大嘴。满地都是五彩斑斓的糖果，发着灿灿的光芒。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具，墙上挂着梨子最喜欢的图画，最里面是一张藕粉色的床，看上去就很舒适。
“我们来给这些小家伙搭个房子吧！”蓝奶奶指着桌上的玩具和小偶人，
“是和奶奶一起吗？”梨子开心地问。
“当然……”蓝奶奶肯定道，“不过玩游戏之前，奶奶要立一些规则，谷里每个角落你都可以去玩，但不能靠近那座白色蘑菇房，还有不可以去溪边的木屋，那里住着一个古怪的绿婆婆，她不喜欢小孩子……”蓝奶奶接着说。
梨子重重点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动手搭房子。梨子从未玩过这些游戏，手指有些生硬。蓝奶奶很有耐心地指导她，一遍遍，不厌其烦。终于梨子搭起了像样的房，蓝奶奶鼓励她，随手递给梨子一颗紫色的糖果，梨子接着就放入了嘴里，丝丝甜甜的，像蜜一样浓香。
慢慢地梨子感到很疲倦，眼皮子上下打架。梨子趴在了桌上，看着梨子累乏了，蓝奶奶把梨子抱到了床上，还给她唱起了摇蓝曲，梨子沉沉地睡着了。
蓝奶奶退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你不该把她留下来，她还是个孩子……”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绿婆婆耸立在她身后。一袭绿裙点缀着丛林里的一抹绿，冷冷的面色。
“不许你插手，不然我会和你翻脸。你的这一身绿衣，刺得我眼睛痛……”蓝奶奶丢下话语，匆匆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