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神州(2)
第二章外忧内患
北京高级师范学院(北大前身)自光绪年间成立以来距今也有数十载,这数十载,这所学校一直秉承以德育人,厚德载物的校训,孜孜不倦为中华培养着人才。但如今的校长室,蔡元培却紧盯着窗外的那排随着清风微微摇摆青松,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蔡元培转过身来对来者说道:“适之,你来了啊……”胡适只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过了许久,他一脸严峻地说道:“校长,这帮孩子近日上课情绪越来越低了,嗯,已经有十多个老师向我诉苦了,校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蔡元培抚了抚胡子说道:“适之啊,入夏了,各种昆虫也开始活动了,今年三月政府与德国政府签订的协议,你知道吗?这群年轻人没有心思上课大概就是因为这样。”
胡适略加思索道:“您是说青岛条约?政府把青岛权益交给了德国,这个不是他们能插手的啊……”胡适一脸无奈地说道。
蔡元培拍了拍胡适的肩膀说道:“你我都年轻过,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他们那样,对清政府的腐朽感到不满,并且曾经领导过一次学潮……所以我理解他们。”蔡元培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蔡元培顿了顿说道:“现在,你作为副校长,适之,你应该去安稳他们的情绪,但是千万不要试着去阻止他们发动学潮,有些事,让他们自己看清楚更好。”蔡元培的眼中一丝精光。
胡适如释重负地说道:“明白了,校长,我现在就去。”话罢便春风满面地走了出去。
而教室内,确实另一番景象,一个少年对山旁的人喊道:“钟麟,你认为。学校会阻止我们这一次有行吗?”显然少年对于这次游行充满了希冀,他希望通过他们的力量让政府收回德国在青岛
的特权。
但少年很快就发现身旁的同伴并没有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对此,少年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他们陕西人,但是二人的性格确实是截然不同的。
胡琏暗自嘀咕道:“也许他才是传统意义上的陕西冷娃吧……”胡琏的语气颇为无奈。一个女孩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戏谑地说道:“小狐狸,要我帮你忙让你的兄弟说句话吗?”
少年连忙摆手道:“这倒不必吴小姐费心了。”少年明白,如果真让她这么干了,今天就别想安宁了。然后少年又补充了一句:“我叫胡琏,不叫狐狸,你不用跟我说我的名字读音改一下什么的言论,
只要你安心坐好,那我就安心了。”可是胡琏话音刚落,就看见女孩已经把钟麟的书拿走了。
胡琏脸色变得惨白,因为他明白:“这下完了……”但张定钧似乎仍十分安静地坐着,似乎没有发怒的样子,但胡琏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张定钧看似漫不经心地话彻底让他的心凉了半截。张定钧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近日胡小姐不仅仅在学校受到众多追求者的青睐,在家乡也似乎有许多人上门提亲,胡小姐没相中一个吗?如胡琏所想的大吵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胡恋心只是恨恨地瞪了张定钧一眼就悖悖地回到了位置上。(莫非真让他张定钧言中了?看来今天还可以安宁一阵子)胡琏庆幸地地想着。
门外的清咳声让一众胡思乱想的学生回到了现实,胡适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学生们都有些惊愕地看着他。(难道,副校长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了吗?)有些学生不安地想道。
胡适凝望着学生:“同学们,自1840鸦片战争以来,清廷不断地退让,让我们中国承受了难以忍受的屈辱,甲午战争,日本更是逼迫我们签订了辱国丧权的马关条约,如今政府又与日本政府定下了丧权辱国的协议,妄图求得苟安,世人深感不齿……”
我知道,你们都很气愤,我与你们感同身受,但是我们一定要理性,你们,是要在学校奋发图强,将来出人头地,改变国家的这被动而屈辱的一切!”
振臂高呼着,但当他话音刚落时,马上就有学生站起来说道:“难道,我们就该被动的接受这一切屈辱吗?请副校长告诉我,理性和忍让带给了我们什么,只有数不胜数的屈辱!除了屈辱仍是屈辱!
难道,我们就该一直忍让下去?我泱泱中华,五千年,为何要让这些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在我们的土地上指手画脚?我们的土地,我们做主!同学们,你们说是吗?!”那学生一脸愤然地说道。
许多学生站起来高声喊道:“对!”颇有排山倒海之势。对此胡适只能无奈地摇头。这群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也许真的如蔡元培所说,让他们经历过了,他们也许就会明白的。
(难道,同学们只会一腔热血地做事情吗?莽夫之用只会害了他们。)张钟麟暗想道。
胡适只能摇着头叹气走了。他暗自嘀咕道:“孩子们真的太年轻,不识世道险恶,这天下大事,不是他们的纸上谈兵啊……”
放学时,张定钧并没有让胡琏跟着,因为如今的自己真的很乱乱得如同一团破麻,他不明白学生,为什么那么爱逞能,逞一时之勇,非真勇者也。不知为何,张定钧不知为何自己会有有这样的感慨。
忽然张定钧听到后面有人呼唤自己:“哟,这不是前些日子和我比试书法的钟麟吗?让我看看,为啥意气风发的你会这么消沉呢?”一个慈祥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
张定钧回头望去,是前些日子偶遇的于右任,张定钧艰涩开口道:“难道如今的学子都只会,逞能吗?于老先生,你见识比我多,为什么,同学们都喜欢逞一时之勇呢?这没有意义,真的没有意义啊!”
于右任沉默了许久说道:“也许,这就是年少轻狂吧,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加入我们,你是个好孩子,文化素养高,我们缺乏你这样的人……”
张钟麟的瞳孔骤然一缩:“先生,你是……”于右任回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革命党成员,再会了,我会安排人接应你,当然是在学潮结束以后。”话罢于右任就步入人流,离开了。
唯独留下张定钧在原地,品味着他的话(革命党?我会考虑的……)张钟麟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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