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长生之劫

图/立夏

白色，满眼的白色。我是到了天堂吗？

手腕温温热热，转头看去，细碎的发尽数服帖在头上，阳光跳跃着。耳际，一颗水蓝色的耳钻，像鲎鱼的血，忧郁而耀眼。

那少年握着我手腕的旧伤口，趴在床边，黑白宽带手表被搁在桌上。

哦，这是医院。

那少年忽的醒过来，一眼撞上我戏谑的笑：“我都不知道我的手腕还有催眠作用，要不要以后借你。”

他放开我的手腕，我坐起身，拿过宽带手表，面无表情地带上。许久未听到声音，我一抬头，不知是不是幻觉，那澄澈，黑白分明的眼里写满了心疼。

图/立夏

江蓠，幻听多了，就连幻觉也来凑热闹，我苦笑。

“疼么？一定很痛吧！”他的声音像隔了几世纪传过来。

没错，这就是顾长生。没有问你怎么了，也没有问为什么，仅仅问疼么？

你看，我就是如此执著于细微的东西，对于一句话，亦是如此。

看着黑白相间的宽带手表，如此简单亦不失美好。

小叶子，曾在我手上写道：黑白是最美好的搭配。她微凉的指尖，一下一下就是将这一刻的记忆，永久地敲在我心上。在很久以后，我的脑海里也不断浮现出小叶子微微颔首低眉认真在我手心写字，长发拂在我脸畔，痒痒的。这些被放大、放慢了好几倍的镜头，在日后成为了永远。

看着镜中的自己：及耳的短发，黑白分明的眼珠。白色棉质短袖，一条黑色牛仔裤。我咯咯地笑出了声，黑白是最美好的搭配呵。

对黑白的喜爱，偏执到近乎病态。

图/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