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日夜游记（上）

        五月五日，雨，到正午时分不曾停。在家午休后出门，雨停了，开车兜风，降了车窗觉着冷，关上闷。

        到小果子家吃晚饭，吃完天尚明亮，挎了篮去采豌豆和蚕豆。小果子说那嫩些，看着扁的豌豆就是荷兰豆，我虽不置可否，但觉着很有意思。

        去百度了一下，百度说:“豌豆是一个比较大的种类，而我们平时说的豌豆是其中的一种，叫甜豌豆。常常是以吃豆粒为主，而极少吃豆荚。还有一种为扁豆荚，豆粒较小，不够饱满，因此常常食豆荚部分。而荷兰豆也是豌豆属这一大类中的一个品种，可以说属于扁豆荚这一类。”这么看来倒也没有完全说错。

        采过豌豆，小果子又换了双雨鞋，拿了网兜，按了顶三角凉帽在我头上，带我去采枇杷。地里泥泞，小果子让我在外面等。我踩着碎砖头往里走，看他用网上的钩子扯了两下不成功，笑他。他又试了两下，往回走，把自己嫌碍事的三角凉帽递给了我，我也懒得拿，往头上一扣，戴上了两顶，才知道戴高帽也不是那么舒服的，怕掉。

        看他摘得费力，我便说，采两颗顶上最黄的，如果甜再采些，酸的话就算了。“啪塔”枇杷落进网兜，震落了一树的雨。小果子把网兜朝我递过来，我伸进去拿出三颗枇杷，剥了一颗尝尝，酸，却也不是不能吃，略有些回甘生津，我有些怕酸，又不想他再费力摘，便让他作罢了，打道回府。我把手里两颗枇杷给他，他说等会儿，可是等会儿便被我转头送人了。

        小果子的奶奶坐在门口，看我们又回来问成果，我说还有些酸，你尝尝看，把手中的两颗枇杷给了她。她总笑嘻嘻地看着小果子和我，说话也温温和和，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也知道她绝不会浪费，全吃进嘴里，可我手中只有这些，只要她不嫌弃，我愿全部给她。

        然而我能给她们的也只有这些，想想曾经对自己的奶奶也是，给她留的大多是自己不太爱的，自己喜欢的总是扣扣搜搜只留一点点，看似心心念念着她，实则自私的很。以致现在每每回想，只有悔和泪。

        洗了鞋，天色黑了，蓝得深沉，蓝得发黑。我和小果子出门遛弯，走过石子路，走到破旧的水泥路，看到路边一颗很高的桑葚，小果子采了颗黑黝黝的桑果给我，我嚼了两下，立即咽下，太酸了，酸得牙疼。

        走啊走，我看到路边开一丛很好看的菊花，拔了一根想拿回去种，却被正名说是茼蒿，我便把它弃之路边了。远处有鸭叫，清脆悠长，我说一定是群小鸭子，我们去偷偷抓一只。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人家搭了大棚养的鸭，偷不得。湿漉漉的地，湿漉漉的世界，路边突然被惊到的蟾蜍往外蹦，却把我吓了一跳，我最见不得这些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一见到就心惊。小果子嘲笑我，有种田的心，没种田的命，种田人怎么能怕蟾蜍和青蛙，我没话说。但一个生在田间，长在田间，却远离了田间的人，梦中总有一条通往乡村的小路，悠长遥远，在心里，每天都在追逐。

        我说，你要守住，等我来把这里改成花园，种瓜，吹乡风。小果子说，守不住了……我望着四周的乡田和水塘，听着害怕的蛙，叫出无比悦耳的歌声，鸭子在聊天，这一切又将变成梦。

小西瓜 小黄瓜 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