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微风吹过（03）

03

      小羽忽然上前，把手里攥着的鸡蛋递到常辉怀里：“给你……这个有营养……我早上吃多了……”

      说完，拉着小梅就走。小梅一下没反应过来：“……你不是没吃早饭吗？”

      “快走，别瞎说，我吃饱了！”

      “哎呦，孙小羽是喜欢常辉了吧，哈哈哈……”不知道啥时候，又有几个男生聚了过来，有人大声起哄。

      常辉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他快步走进教室，把鸡蛋重重的放在孙小羽的课桌上，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刚准备坐下的小羽面容一下子僵住了，她感受到了同学们投来的嘲笑的目光，还有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她咬紧嘴唇，拼命想要忍住不争气的眼泪，但终究还是失败了。

      小梅一边安慰着趴在桌子上，双肩不停抖动的小羽：“别哭了，有啥大不了的？他不要拉倒呗。再说你以前不还跟我说，你们家过节都不舍得吃鸡蛋，你妈妈总是攒够两把就要拿起集上卖钱吗？”一边训斥着周围看热闹的同学：“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管好你们自己行了！”随即又狠狠地撇向常辉：“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

      常辉低头整理课本，努力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忽然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空落落的有点难受。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啥感觉：恼火？后悔？还是愧疚？好像都有点又好像都不是。

      后来，班主任李老师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件事，在课堂上不点名地批评了他们：“你们现在都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别搞些歪七裂八的事。才多点大年纪，就想三想四，你们自己不嫌丢人，也不怕你爹妈跟着你抬不起头……”激愤之余，更是狠狠瞪了小羽几眼。好几个同学像是为了迎合老师，也偷偷把目光投向小羽。

      小羽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大脑，想拼命大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是啊，在那个年代，早恋足以跟道德败坏、不检点等一切作风问题划等号！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小羽一个人咬着被角哭到天明。

      接下来的日子，小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上课认真听讲，课后认真完成作业。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会呆呆地看着窗外。偶尔跟常辉碰上，也会闪身躲过，不带一丝情绪。

      常辉却无法像以前一样淡定。每次无意间看到小羽，心里都会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有点暖，有点甜，又有点忧伤。就是这种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多看她几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