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西游记之八戒传（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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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魔战争就快结束的现在，在不久就要启程的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的现在，我突然很想回到阿莲的身边。没有哪一个想法有现在希望回到她的身边这个想法这样强烈。
我深知自己处于深切的犯罪的边缘，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要去想她。因为只有想到那段我们相爱的经历，在这荒诞离奇的境遇中，我才能得到稍微的内心的平静。
这或许是一种希望。而这希望之于我却也是不允许存在的。
当神的意志强加于我的时候，我不妥协，还能怎么样？
但我依旧深爱着她。这只是我的简单而纯粹的欲望，是原始的，本能的，并非因为我们的情感累积使然。
我将目光收回到帐篷中，开始端详着眼前这个专心打坐的和尚。
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他是否也和我同样的无奈和悲哀，但是他却是这样的无谓地坚持着。因为他有自己的信仰。可是灵山在哪里呢？难道它只存在于我们的希望的梦中。
他并不老，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因为西行路上的奔波劳累，担惊受怕，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他的面容苍白而显严肃，目光紧闭，双手合十，状如雕塑。
他的袈裟有些破旧，已经好几天没有洗了，箱子里还有一件新的袈裟，那是观音送给他的，但是他舍不得穿，他说面见佛祖时才会穿。
——佛祖在哪里？
我突然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记得那是一个阴天。但他后来始终对我说，见到我的那天阳光明媚。
难道我对于这一世的事情也记不住了吗？我想那一定是他没有把这一天当成重要的日子，但那一天却是我此生永远铭记的日子。
倒不是说成为他的徒弟是一件多么值得纪念的事情。因为这本身就不是我欲望。这只是一件命中注定的事情罢了，而对于命中注定的事情，对于我即将要必须被迫成为的这个人，在当时的内心中，我充满着怀疑。
我之所以觉得这个日子值得纪念，最真实最深层次的原因是，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阿莲。
就是说，那天是踏上新征程的开始，而那一天，也正是我和阿莲诀别的日子。
当那天在高家大宅子将高老头儿凑了一顿最后受到天打雷劈的时候，我才再次想起了我本来的使命。
那天，观音以这种方式惩罚了我，我就知道，唐僧就快要来了。
可是，我还希望见到阿莲。
她和我重新相逢之后，只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就被高家人抓了藏起来。
看到高老头儿誓死如归的样子，我知道他不会让我们见面。
而我再也不敢使用暴力逼供。
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我只能自己去找，我想了N种可能，阿莲到底能被高老头儿关在了什么地方。
我整天变成麻雀，将高老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可是，始终找不到阿莲。
我已经精疲力竭，每一天都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我不知道阿莲是否也是这样的感受。我只希望她不要和我一样痛苦。
一个人快乐，希望别人和你一样快乐，一个人痛苦，却不希望别人与自己处于同样的痛苦之中。
（二）
那是个平静的中午，我正在洞中昏睡。我希望能在梦中与阿莲相见。
可是梦中没有出现阿莲，我做到了一只铁棒压住我的鼻子的梦。
很快我就喘不过气来。
当我清醒时，洞府已被捣毁，正轰然坍塌。
我在冲出洞口的那一刻，被石头砸到，身负重伤。
眼前一只相貌丑陋的猴子，挥舞着一根棒子，趾高气扬。
他的头上戴着一根金色亮圈，身着虎皮腰裙，上身是一件普通的淡黄色僧袍。
猴子不停地叫嚣，一副很欠揍的模样。
我被激怒了：“那里的小妖，敢到猪爷爷云栈洞撒野。”
猴子说：“该死的猪妖，见到大圣爷爷还不下跪行礼，先让你吃我老孙一棒。”
说完，猴子抡起棒子飞身向我劈来。
顿时山林抖动，鸟雀惊飞。
原来这个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孙悟空。
那么就是说唐僧就在这里的不远处。
我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这就是我和悟空初次见面的状况。我看到他目光中透露着逼人的锐力，但是我还是能从中窥见他如死灰色死水般的内心。
他的境遇恐怕也并不比我好，他也是同样受着命运诅咒的人，同样身不由己，同样改变不了这一切。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苦相逼。
我有两种选择，一是下跪求饶，道出观音点化等待取经僧人的因缘。我希望用这种方式唤起猴子的同情，免于一场厮杀。对于这场厮杀，说实话，我没有一点把握。
而另一种选择，自然只能是奋起一击，有可能被金箍棒打到元神出窍、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或许我应该选择第一种，但就在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何却突然很想会会这个传说中大闹天宫的战神。
虽然很有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
其实那个时候，孙悟空咄咄逼人，跪地求饶还肯定会被他认定为欺骗给打死。
我最终选择了反抗。
后来西行路上的一切证明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猴子虽然终日欺负我，但他始终不敢把我惹毛。
这一切就是这一战的缘故。
我双手捏紧九齿钉耙，向上一架，准备挡住孙悟空的金箍棒。
预想的结果是九齿钉耙被打成两截，金箍棒砸在头上，我一命呜呼。
不过这没有发生。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金箍棒被弹了回去，连带猴子被弹出几丈远。当然我也被震得双手麻木。眼冒金星。
猴子笑了，说：“想不到小小猪妖，还有两下子。”
原来所谓的齐天大圣也不过如此。
我平静一下心绪，说：“那是当然，我可是当年玉帝手下掌管十万天河水军的天蓬元帅。”
我虽然记不清我的前世，但是这是观音告诉我的，很牛逼的样子，我必须吼出来吓吓他的威风。
果然，猴子气急，大呼：“你说什么？”
猴子不待我分说，即挥棒来战。我抡起钉耙迎了上去。
我们在半空中来去折了三百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打得天昏地暗，山河含悲，日月无光。
我最后不敌，而且从猴子出招的架势来看，他分明是想把我往死里打，我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受观音点化保唐僧取经的这一节来。
在黄昏来临的时候，我最后逃跑到一个悬崖下躲了起来。我感到浑身乏力，腰酸腿痛。好在四周没有出现猴子的身影。或许他此刻也是精疲力竭，不能再战了。
第二天天亮我从悬崖走出，我开始去找猴子，今天我要和他握手言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