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喜欢
1.
在这样的秋天傍晚时分，漫步在学校的操场上，我又想起了何阳。
暮色沉默，我也失神。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再能红着脸。”王菲空灵的嗓音配上林夕歌词的清冷，让人唏嘘。“何阳，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可现在不喜欢了，也是真的。”我默默地在心里念。
我从来没有细细地，从头自尾地，想过有6何阳的那些日子。
2.
我初一知道这个男孩。那时班主任安排了单列的座位，他坐在靠近角落的最后的一个位置。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趴在桌子上睡觉，作为班里的早读值日生，我带读英语的时候，他几乎连头都不会抬一下。
可等到考试，他总能取得稳居中上位置的成绩。英语老师说：“何阳虽然看上去懒惰，但人家一认真背一会单词，比你们花几个小时都强。”
我开始注意他，但整整一年，我们并无太多交集。我只是偶尔会看到他和邻班的几个男生一起回家。所以后来何阳在我的同学录上那行“对我的第一印象”写：“忘记了。”
后来升上初三，我们换班。我在二楼，他在一楼。我从同学那里听到了关于他的更多消息。
“他和另外几个人人躲着老师那边抽烟。”“诶，只只，听说昨天放学后五班有几个人在外头打架，把他们班的一个男生打伤了。”“为什么啊？”我好奇地问我身旁的萍萍。“好像是他们班的人说他太暴躁，对妹妹凶巴巴的。”甚至，他在校外惹事，和在课堂上顶撞老师的事情，当时传得很开。
我偶尔在学校看见他，每次他都一副你别惹我的表情，走路的时候步子迈得极快，但我竟然
莫名地被他身上的气质所吸引，我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3.
后来开始有了QQ。我们聊了起来，聊学习，聊学校的老师，后来熟了就聊自己的亲人。他常给我发他妹妹的照片，拿着娃娃玩偶卖萌的照片，还有笑得五官模糊的照片。他和他妹妹一点都不像，完全是冷酷大叔和萌宠萝莉的区别。
“我妹妹可爱吗？”“比你可爱多了。”我毫不犹豫地发了过去。“……”然后，他就不理我了。
我穷追不舍，教训他：“听说你对你妹妹凶巴巴的，她一靠近你，你就嫌她烦。还有你放学等着点你妹妹，路上那么多车。”他反驳我，说她妹妹这么大的人了，完全能自己走。
4.
有次我放学回家，远远地看见了他和他妹妹。他手插进一个兜里，走在前面。妹妹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他走一段，就回头看一眼妹妹还在不在身后。过了一会儿，他又扭头给了妹妹一包小零食，趁妹妹低头拆零食的时候轻轻笑了笑，很快就藏起来了，换了表情往前走。
他或许没有那么冷酷呢，我对他的看法慢慢地改变了。
周末放假，我登QQ，我跟他说：“回家真好啊。安心。”他还是用冰冷的口气说：“我没什么感觉。”初三，我知道他爸妈都在外面打工，奶奶和妹妹在身边。日后每次和他说起家人，他都透露出一股叛逆的味道来。他还向我吐槽老师，语气尤为不屑。
也许，他也很孤单吧，所以在十七岁的年龄，就了抽烟喝酒。
我开始给他写信，苦口婆心地劝他少喝酒，少抽烟。在信的末尾还加上一句强有力的“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后来他看到我，嘴角总有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
5.
他课间和另外一个男生负责发放营养餐，学校规定做课间操。我们班做操的位置正对着他们教室，做操时我常瞥见他们两个在窗子旁看我们做操。
他可能并没有发现我，我在第一个位置。我从小就不习惯别人的目光，更不喜欢接受熟悉人额眼光。因此四肢开始不协调，但一边又努力想要把每个动作做到最好，还时不时紧张地看一下自己的衣服，有没有扒拉整齐。
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内心就无法平静。制造有人讨论他，我会拼命抓住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暗恋何阳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后偷偷地喜欢他。没有原因。
他初三在我的上面一层上课，我这层有厕所。我下课就和我同桌站在走廊上，那个位置正好对着下楼的楼梯。我背对着下来的人，一边和同桌说话，另一只耳朵却很敏感。总是能准确地捕捉到他说话的声音，心里一阵紧张。
邻近中考，我们互相鼓励对方，日子忙碌而充实。
我后来和家人参加一个抽奖活动得了零食。跟他说着，他开玩笑地说着：“我也要吃好吃的。”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后面我和他约好时间，去他班级门口把他叫了出来。
“只有这么多了，给你。”我说话的声音很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像是看都没看他的脸，但我的给他递糖的手都在不停地抖，心也砰砰乱跳。
我每天都做的事是观察他的头像是否亮着，不亮就进去看他的空间都有些什么，然后删除访问记录。我把他设置成了特别关心，他的每一个个签，每一条说说，我都仔细研究过有没有我的影子，评论也警惕着有亲密的异性评论。后来，我看任何人的空间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2014年6月，中考结束，我们都毕业了。那天我写好了送给一些朋友的字帖，但迟迟没有勇气给他。
骑自行车去我朋友家玩时，他在前面推着一辆车。我猛地刹车，迟疑了很久，还是没有跟他打一声招呼就飞快地从他身旁骑过，自然也没有看见背后的目光。
在那个夏天，他告白了，我永远记得当时的感觉。像是被一阵电流击中，抱着被子在床上乱蹦，忽然想到我妈在外面，于是捂着嘴在房间里笑了很久。
6.
我们认识后的每个春节，当新年12点的钟声一敲响，我会给他发：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何阳的祝福在烟花绽放的时刻闪闪发光。
一个月后，何阳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谢谢你来过我的世界。”我愣住了，但马上又继续择着手里的菜。我并没有哭，我以为没关系。
后来，我们是朋友。我常想起他，却再也不喜欢他了。我真心希望他一切安好，只是我的心事再也无关于他。
毕竟，我只有一颗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