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 我们被迫与怪兽和解

2023-01-21  本文已影响0人  开饭了小呆

这一年,我们总以为自己过得难

某天,在楼下的一家打折衣服店门前,看到两位老人家站在门前,橱窗上贴着的打折海报,我仔细看了下,两位老人家身上的衣服都洗得有些发白,许是看到了这么大个门店还能有个好价格,犹豫着是否进去,却似乎又害怕进去这么亮堂的一个店铺,最终两人相携离去,最终也没有进去。我就站那边上看了约五分钟,就在五分钟前,我想给自己买个咖啡杯,那价格和那店铺打折的衣服差不多价格,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心尖上挠了一下,然后转头离开了。

这一年,我们很多人都在说,过得太难了,也许只有这几年,而眼前这两位老人却也许只知道这几年要戴口罩了,知道了一个病会让人咳嗽,再多的,也许只能从村头的大榕树下得知了,孩子们应该都长大工作了,他们也许觉得生活的难已然过去,对于很多老人家而言,把孩子拉扯大,生活的难就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现在他们对着橱窗看一件似乎不便宜的衣服却因为挂在了极好的店橱里,让他们有了想要试试的想法。

这一年,梅西圆梦卡塔尔

这一年世界杯,梅西圆梦了。而我,则在20年以后的班级群看球赛的时候,重回大伙一起看球的热闹,也算圆了一次远程相聚。

这一年的某一天,我和溪溪说,我删掉了SJ和晓晓的所有联系方式和记录,是的,所有。删掉晓晓是因为一些小事,可就是因为一些小事分开的人太多了,我觉得也不差我们俩了。甚至删掉SJ的时候都没有因为任何原因,只是觉得应该删掉了,有些东西是有保质期的,比如我和他的相识,保质期就应该停留在读书的日子里。删掉的那一瞬间,心里想的是,删了又怎样,不还是会记得号码么,不还是会想起么?后来的某一天突然被人问起,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再想起来,是不是很可笑。删掉好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对十几年的记忆一点都没有珍惜,轻点一下就都没了,无法还原那种,曾经的大学四年,到毕业后的十几年,就这样,一个删除,一个确认,在自己眼前消失,变成了一个只会出现在共同好友评论下方的微信提醒信息,你看,忘记其实只对当事人而言是痛苦的过程,对于软件而言是减少了几个G内存罢了,它从不在意那十几年的感情,因为它每天都在看这世界上不同的人在聊感情,如果它是个能写作的AI,销量无人能及。

这一年,发疯似的强迫自己两到三天一本书的阅读量,然后真正意识到过去的好几年时间什么叫荒废,没办法写出一段完整的段落,没办法安静下来看完一整本书,总而言之,就是把自己作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又每每懊悔,把书单重新整理了好长一篇,今年是否能读完尚未可知,却又矫情地把它们都列好,似乎在等着过后新一轮的懊悔,这大概就是自己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的原因,想得太多行动太少,幻想太美好现实各种牢骚。

这一年,我疯了一样地补了好多德云社的相声,喜欢上一个叫何九华的捧哏演员,是那种听过只一段相声就爱上的程度,对于北京老年间的故事没有抵抗力的我,太向往那座京城的一切,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爷们儿,举手投足间,都散着那股子京城劲儿,讲着老北京的人和事儿,让自己乐得仿佛真的置身于那座城,开扇大杀四方的少爷,合扇以和为贵的公子,大约在这个忙碌的现代社会里,才是很多姑娘爱他的原因吧,为了他学会了好多老年间的活儿,留下来的,可以传下去的,属于老年间的故事,在那个园子里,被一群人在传承着。遇到如此喜欢的一个人,还在做着如此喜欢的一件事,恰好是你,大约就是如此。

这一年,看的书和电影,类型在改变,数量在增加,已经有两年没有这样安静地在晚上听歌看书了,就躲在房间里,不看任何网络信息,看完一段休息一段,才一条一条地回信息,有时候一晚上没有一条信息,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多少社交群体,也许大家都在忙,也许和自己一样,只是想在夜晚有属于自己安静的时光。有过一段日子一个人在图书馆的角落,拉了张椅子靠窗坐着,阳光就在自己背后,暖旦不刺眼,一整个下午就这样度过。收拾屋子要搬家的时候,几个大箱子的书沉得让搬家师傅都有些棘手,可一本都舍不得丢下,怕再也想不起来。这一年看的最后一本阳是罗翔的《圆圈正义》,些许案件让人心情沉重,却又只能直面这样的真实发生,天桥上那位老人家的无奈让自己记忆颇深,法律是滞后的,却又必须到来。

2022年公历年的最后一天,我站在医院的15楼码了一段字,特别不想用“告别”这两个字眼和2022年说再见,因为在这个地方很不吉利。只希望家人能早些康复回家,而这样的希望,在这几年疫情里,我经历了四回,从最开始的慌张无措,到现在地心平气和面对,我不知道是这几次的病症教会了我坚强,还是这场疫情教会了我们所有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总之,我也从一个打预防针都要先哭上一回的人,变成了能独自坐在那和护士聊天打完疫苗的“正常孩子”,疫情给了许多人重新意识生命脆弱的醒悟,现在人们却发现,醒悟得似乎有些早且急了,我们都没有做好后疫情时期的准备,而它已经变成了医学上的乙类疾病,试图隐掉它曾经的残忍,未曾想到,却用满城皆是的结果让世人措手不及。

因为爸爸患病,一家人都在医院忙碌,整个楼层的病房、过道都是病人,后疫情时期突如其来的放开,让很多人没有做好迎接怪兽的准备,甚至有些人被怪兽打败了,这一切都在人们以为迎来更好的2023年初始发生,让人们开始担心,更好的一年还能到来么,2023年会是怎样的一年,没有人再盲目地乐观。普通人开始学会了很多医学常识,认识了更多医学术语和药品,学会了区分口罩的医用级别和普通级别,这一切似乎都在被迫地强加在所有人身上,只为了2023年能过得平凡,而这个愿望,真的变成了2020年以后最奢侈的新年愿望,没有人再觉得平凡是件平凡的事情。读过一篇文里的几句在这一年让我格外记起:只要他在,只要他好,这平凡往复的年年岁岁就算没有白过。这一句话放在这一年应该会让很多人安静片刻,却期待已久。

这一年的很多夜晚,是听着熙华的相声睡着的。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总之在凌晨一点还异常清醒时就发觉了自己精神状态的不对劲,于是开始尝试各种方法入睡,然后发现听相声,一段一段的声音在耳边上,睡着了突然醒来发现边上还在继续,听人说话就觉得心安些,渐渐地变成睡着醒来再睡着的反复,总之,能睡着了,无论时间的长短。

这一年的年末,一家三口搬进了新家。小区里有树阴、矮草坪,绿色总是会让自己心情变得平和,遇着阳光明媚的天气迎着光望去,绿色在闪闪发亮。打心底感激父母送给自己的这一份礼物,站在楼前,总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日子一点一点地往新家搬东西,有时会和妈妈说,离开原来的家总有些舍不得,这个时候却是她来安慰我,总是会习惯的。每回关门都会往里头多望一眼,二十多年熟悉的地方,邻居,街道,听到爸爸说新家这边认识人不多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的提议是不是错了,让年迈的家人搬离熟悉的地方重新生活,菜市场多年认识的小贩都会和妈妈说,以后常回来。新房子醒来和睡去时,都能从侧窗感受到光从外照进来,妈妈说,终于能看到窗户外的风景了,不再是四面都堵得严实的楼房,那一刻,些许安慰了我。给新家准备了好些窗花,新年希望气氛喜庆些,仪式感在新年伊始总是会给人带来更多的喜悦。

这一年,怪兽变异了,专家说它不再可怕,似乎和人类和解了,可和解的过程让人并不快乐,痛苦反复,没有人可以对它说不。好几年没放过烟花,今年给自己买了一些,准备过年的时候放。幼年时过年的记忆里总是少不了鞭炮和烟花,大人们整夜地放鞭炮,孩子们躲在边上放好看的烟花,就是除夕了。古话说,除夕之夜放鞭炮吓跑一个叫“年”的怪兽,便可以开心平安地过年了。

2023年,放起爆竹,打败怪兽。

2023年,许个愿望,平安喜乐,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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