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的回响

胡志明市比河内洋气多了，虽然河内今年会有第一条地铁开通，但洋气这个词与基础设施建设有时并没有直接联系。

是整个城市散发出来的感觉。

胡志明市本来叫西贡市，也是为了纪念对越南统一做出决定性贡献的胡志明老人家，所以把这个贸易城市也改成了他的名字。

老人家长得有点像金庸武侠片里的武林高手，深藏不露又见过大世面的那种。

市政厅广场上的巨大雕塑说明了他在所有越南人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从踏上这个城市的那刻起，就对它有了好感。

缘分就是这么一回事，本质和男女谈恋爱差不多，你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对方看得顺眼。

这里有法式味道，不论是宽敞的米色邮局，还是歌剧院，亦或是剧院旁的酒店，让我瞬间有穿越到巴黎的错觉。

典型法式风情的城市，分外让人喜爱。

有坐在圣母教堂前祈祷的妇女。

赤脚盘坐在草地上，一个人喃喃自语，边祈祷边抹眼泪。

宗教给无能为力的人带来一丝寄托。

听完导游讲解才发现历史是惊人的相似。

北越南越的割裂和统一，共产党最终打下江山，而逼退了另外一个党派。

几十年前的柬埔寨、越南还有中国，都有错综复杂的牵绊。

还有那一条流经中国西藏自治区、云南省、老挝、缅甸、泰国、柬埔寨和越南，于越南胡志明市以南省份流入南海的湄公河，以及不得不提的杜拉斯与她中国情人的八卦往事。

在杜拉斯的笔下：“母亲常对我说，我一辈子再也看不到如此壮观，如此浩大，如此荒僻的江河了。湄公河及其支流奔腾向海，这水域将消失在大洋的洞壑中。平野一望无际，河水涌流奔泻，仿佛大地是倾斜一般。”

真实的湄公河是一条混沌低沉的河。

河水是土地的黄，偶尔有些波浪，并没有像她书里写的那么独特。

你在阳光充盈的当下沿着似乎永远也抵达不了终点的河流前进，偶尔有浪花撒入船中，远方是何方？

从大船换成了只能坐四人的小船，船头和船尾各有一个划船人。

他们通常带着斗笠，几乎不怎么说话。

神情淡漠，脸上有着沟壑留下的岁月痕迹，皮肤粗糙而黝黑。

就这样默默摇船，从这头抵达椰子糖生产的小岛后，拿了小费继续往回划。

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机械化工作，可能不知不觉就是一辈子。

岸边是陈旧失修的木桩和泥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摆渡船的顶部也只是用些木板很敷衍地遮挡，人踏上去的那刻木板咯吱咯吱响，总觉得会一不小心踩空掉入水里。

它一直在那里静静流淌着，不管这世界如何变换，它保持着最初的本真，没有变化。

我问导游杜拉斯和她的情人是在湄公河的哪里相遇，他一脸茫然，完全不知。

这样的一段往事，在当地人看来，似乎根本不值一提作为旅游的卖点。

那年的杜拉斯才15岁，就在这个地方见到了27岁的中国富二代，那原本只是一个看似孱弱的男子，但却因为金钱而散发出别样的魅力。

那时的她很贫穷，需要借助他的财富摆脱窘迫的困境。

她知道自己年轻美丽，这就是资本。

他们相识、相恋，互相猜疑又依依不舍，不断挑衅又相持博弈，开始可能只是一场交易却又同时陷入了情迷而不可自拔。

可是他终究也是受到家族牵制的木偶，需要生活在别人的剧本里。

他并不具备和命运抵抗的能力，也不能带她彻底逃离困顿不堪的生活解救她。

这自然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她离开，他结婚。

从越南回巴黎的那一天，靠在船舷上，安安静静的，没有眼泪，没有伤心，没有期盼，也没有告别。

她和她的中国情人，就这样永远别离。

她在70岁的时候把这个故事写下，让湄公河因为这段感情而多了一份温存。

 “他说：我仅仅想听听你的声音。她说：是我，你好。他是胆怯的，仍然和过去一样。。。。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能不爱她，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死。”

那些爱而不得，爱而未能，爱而分离的遗憾过往，使得我们在历经痛苦后增加了生命的厚重感。

人气公众号“上海公交”主编。

关注女性成长，职场达人，媒体人，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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