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4

男人颤抖着开了口：“我病了”

这不是废话吗？没病来我这喝茶啊，我心理很不屑的想着。但是我眼神里还是摆出一副关切的表情。

“我彻夜不眠，一个星期没合过眼了，安眠药也不管用。”男人沮丧地说。

我例行公事的问：“之前睡眠怎么样？”

“之前都很好啊，直到上周庆功宴后”男人语气中带着怨恨。

我不急于问他症状，我伸出手示意为他把脉。他很配合的把手伸给了我，肝脉艰涩不通，心脉细数软无力，典型的心力交瘁，心情郁结啊。

“不是庆功宴吗？为什么还是那么紧张？”我满腹狐疑道。

男人握了握拳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沙哑的说：“这个项目涉及了太多的机密，我担心会被他们干掉！”

真是无聊，我知道像我这样年轻到极点的中医大夫是没人看得上的，即使是祖传。好不容易来的新病人本来可以令我开心的。但是，经常遇上这种把我这当成心理咨询室的家伙，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份工作就算是感恩戴德了。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一定会迫害你？”我不冷不但热的问。

“因为我知道了那个秘密，大夫快给我开点药，最好是那种能直接失忆的那种”男人越说越歇斯底里。

真搞笑，我哪有这样的技术，要是能把自己整失忆，我早就给自己开药了，就好像失忆了别人就不迫害你一样。

“那我真的没办法，我最多能让你舒服的睡着，心病总要心药医嘛”我摊了摊手。

“哎，我已经找了无数家诊所了，大医院不敢去，怕医生是他们的线人，真的没办法吗？那给我开点药吧，睡着总比亲眼看着自己被杀好多了”男人哭丧着脸说道。

我开好方子，给他抓好药，送他出门，他把一张照片塞到我白大褂的口袋里，说什么一个星期后她要是不来就一定是死了，帮忙把照片烧到阴间，防止牛头马面不认识他。

真是神经病啊，什么时代了，还相信那些，要是有神仙的话，我砸锅卖铁削发为僧也得把我这病给求好。真不懂这些健康的人是怎么把自己逼疯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冲着楼梯的门被推开了，应该是刚刚急于看病忘记锁了。进来的正是那个屡次让我丢面子的音乐教室姑娘。她在我的诊室里转了一圈，左顾右盼的。

“有什么事情吗？”我弱弱的问。

姑娘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沙哑的支吾了一声。大概是嗓子哑的无法发声了，我迷惑的示意她张开嘴我看看，但是她直摇头表示不肯。

真是个怪人，我向她伸出手做了一个把脉的手势。她一脸质疑的把手伸了过来，我试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唱歌唱多了伤害到声带了。本来想扎针灸的，看她连喉咙都不给看，还是算了。我给他开了些黄芪，升麻，薄荷，贝母之类的中药，就当是还她帮我插网线的人情了。

由于贝母在柜子的最下面，需要蹲下来取，但是蹲下起来对我来说真的很难，我只得尽量弯腰去取。刚才男人的照片滑落了出来，照片背面朝向我，那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这个死残废，再敢靠近楼上那个姑娘，我让你手也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