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鬼和小和尚四十一

入夜，拘魂束灵同我坐在屋顶，我折好的纸鹤幽幽飘走，待归来时，纸鹤之后跟着的是睡着的神灵司命。

“司命仙君，还请醒一醒。”纸鹤飘散时，缓缓经过司命的双目。

拘魂和束灵不自主的向前一步，盯着睁开双眼的司命。

那双眼，含着混杂的悲喜，杂乱的喜怒，纠缠之间，已捋不清他心绪。

“何人扰我？”同白日里的朗月清风不同，此时的司命释放出一股威压，眉目凛冽如刀。

“起床气？”我琢磨着应该是这样，既然我见了他真身，我也不应遮掩，指尖微动，换回原本模样。

司命眸子有一霎那失神，但是那双眼里纠缠不清的思绪让人看了，心烦意乱。

“司命仙君，我来是问一问我那小和尚，你安排了何样命数？”开门见山吧，我也不会绕圈子。

“拘魂骨，束灵剑，看来九幽也快回来了。”司命未理我，自顾自说了一句。

“你们认识？”我瞬间就被他带跑了思路。

怎么就我不记得，实在是……

“在九重天上撒野的上元曾带着他们来过，说起来，你不会就是那个上元口中的四月？”司命道，如此听来，他不认得我。

“主子对过往已一概不知，司命仙君可安好？”拘魂倒是替我应了一句。

“还行，上元呢？他和九幽如今怎么样了？”司命问道，眉目柔和不少。

“九幺大人当年受伤极重，至今未愈，上元大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呢，有劳仙君惦记。”拘魂如实回答。

司命脸上闪过浓重的失落。

我嗅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红河之下，上元看着司命，神思悠远，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如今不会有什么事，你若想去看看四月还有那个惦记你的司命，尽管去就是了，左右，我是无碍的。”九幺说着，翻动了一下身子，漏出肚皮上长长的深重的伤口。

上元听了，看着九幺心机的动弹，眉毛抖了抖。

“我说了哪都不去。”上元撤了灵力，画面消失，探手摸了摸九幺的龙须，手感一点都不好，哎！

“当年你和司命不是在九重天处的极好么？你就不想去看看？”九幺幽怨的出了一口长气。

上元抿了下唇角，眉眼底下掩着一股暗流。

“你有本事伤好了再同我这般说话？”

还真是仗着自己有伤在身，一点不顾及已经多长时间不开灶了，上元心想着，化了龙形。

“上元，你莫胡来！！”九幺卷了龙身，瞪大了眼睛瞅着比自己大出来好大一圈的上元。

“哼！”上元打了几个圈，出了红河，想来也真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