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平欢
最近偶然听了宋冬野的《安河桥》,里面歌词这样唱道: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我知道,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青春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字眼,我们都憧憬这青春年华,去追寻放荡不羁的自由。年少时,奋不顾身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藐视一切的世俗,不愿与这个世界同流合污,必定认为自己独一无二,以为自己不会遵循平凡人的生活,去结婚,生子,养家,终老,为琐碎事情忙碌,平凡度过一生,可是,现实哪有那么好,《平生欢》里说:人一旦过了少年时候,就再也没有那个心去奋不顾身了,什么爱啊,感觉啊……..长大之后,在现实看来,都是锦上添花。你得有这块锦,才能添得上花。
《平生欢》里,讲的是一座江边的小城,一间工厂,一群大院子弟。故乡消失在命运的交错迷网之中,他们辗转千山万水,走遍世界各地,有过失落与庆幸,经历选择和后悔。我们都是生活的潜行者。当青春的欢歌散场,只剩下座椅上的余温,是我们观赏过生命的印证。
书里的邵然,邱天,平义,陈臣,白杨,弹簧…….各自的人生交织,但却各自品尝各自人生的酸甜苦辣,儿时的记忆,美好的,不美好的,都随着青春的远去一笑了之,他们说,岁月不饶人,可是,留在脸上的印记,刻在心里的痕迹却一目了然。谁也不愿意提及那时的岁月。
陈臣儿时成绩好,父亲是教师,对他特别严厉,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印象除了打还是打,考试考了95分,父亲还是一鞭子抽过去。他厌恶父亲,厌恶父亲这样的人,可是人生却偏偏和他开了玩笑。后来高中,因为平义成绩一直比陈臣好,且平义的父亲每次都拿了优秀教师的称号,他的父亲气不过,便一榔头向平义头上砸了过去,自己也从五楼一跃而下。后来,他随母亲改嫁,直到大学毕业也未与儿时发小联系。毕业后,遇到了一个女子,以为自己在她心中会有一丝不同,直到后来才发现自己想错了,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厌恶的父亲的性格已经在自己身上重演着,自己正慢慢变成自己讨厌的人,想改变去却已无能为力。当青春成为记忆,剩下的便是残酷的现实,无能为力的感觉,是我们对青春最后的叹息,陈臣的不幸经历,也让他成为不幸的人。那时年少,还可以做错,可当青春已过,我们该拿什么理由去敷衍我们做错的事,他不愿成为那样的人,但是回首,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
邱天的到来时一场意外,她不是邱家的亲生女儿,在邱天来之前,邱家的女儿是邱叶,可是被拐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因为邱叶的原因,邱家对邱天十分宠爱,但是,宠爱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次意外,使得邱天失去了一条腿。从此她沉默寡言,脾气暴躁,而正因为如此,邵然成为了陪伴她十年的同桌。或许是因为失去了一条腿,内心的自卑疯长,越来越沉默。在小学的最后一次春游,她唱了《小小少年》,从此,某个人的心为之一动。大院的生活一直陪伴她走过二十个春夏秋冬后,她的青春也在这里绽放,默默的为某个人绽放。高考后她去了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后来邱叶回来了,电话里对邵然说,那个家她已经待不下去了,已经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她去德国继续学习,依旧等着一个人,直到后来,平义说:邱天,我们结婚吧。
邱天跟邵然说平义向她求婚了,邵然掩饰了内心的的震动,说:平义是个靠的住的人。邵然和邱天一同翻看他们一直来往的信件,一个内心响起涛声,一个内心格外平静,后来,邱天和平义结婚了。
我原以为生命会有几多壮丽,至少不输给山川湖海,繁星满天,但回过头去看,三十年,竟然就如此白驹过隙,伸手去抓,不过一把空风。
三十年的等待,邱天知晓邵然的一切生活,也晓得他失恋时的万般痛苦。一心一意等待,耗去青春年华,最后却与平义就结婚。看到这里,真的觉得,在青春年华的回忆里,虽有太多的不舍,总怕别离,可是当一切都成回忆,我们能做到便是不去触碰那份回忆,留在心里也好,忘记也罢,只要,我们一同经历过便好。
青春逝去,美好的人儿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样子,邱天爱邵然爱了三十年,最后却没能走在一起,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他们都明白,即使在一起,也已经无法挽回那份感情了。
《悟空传》刚出的时候,多少人曾抱着它躲在被窝里痛苦流涕,哭的是被现实击破的理想,被现实束缚的自由,还有那一去不复返的热血青春。
无论是邵然,邱天,平义,还是陈臣,白杨,弹簧,他们都曾做过飞翔在天空的梦,都梦想着有一天梦会实现。可是,梦总会醒,快乐的时光,总是随着我们的青春一去不返。当他们还在彷徨犹豫时,现实已经抽打着他们,让他们没有准备地去面对人生。
如果早一点知道我们后来将要面对的世界不过如此,那么年少的时候是否会少一些因为过度期待而产生的怨怼。
我们一直在长大,长大。可是,青春还在我们的脑海里嗡嗡作响时,我们已经知道,青春早已远去,不得不面对的未来,在我们稚嫩的脸庞上显得尤为残忍。忽然想起一句歌词:董小姐,鼓楼的夜晚时间匆匆,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董小姐,你熄灭了烟,说起从前,你说前半生就这样吧,还有明天。
最后,便以《平生欢》里的一句话来结束吧:我们的生活在江边,日子却如止水。那是独属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简陋,寂静,时间仿佛比现在走的更慢,天光更长。长大之后都成了游子,在有大江大河的城市里,总是想起故乡,想起儿时的天青白,雾雨淡,四季不明,终年灰绿………但也仅仅是想起而已,游子谁都不泊岸,谁都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