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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写文】唐温如:做一场星河下的绮梦

2019-05-26  本文已影响7人  小火君totora

题记:初次读到“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时,用惊艳二字形容毫不为过,于是去查了作者唐温如,没想到只有寥寥几行,一个一生只流传了这样一首诗作的人,生平却无人知祥,他是在怎样的情景下创作了这样一首诗呢?于是,按耐不住我的想象,创作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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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君

连日来的奔波,让旅人有些疲惫。

上都城里春色如锦,他从白马上翻身而下,眼前“春满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上都城里最大的酒楼,平日里也有一些助兴的演出,所以非常热闹。

唐温如下了马,走入楼中,只见红袖招展,应接不暇,一片歌舞生平,好不热闹。

“来一壶玉螺春”,唐温如摘下了头巾,抖了抖头巾上的灰尘,缓缓坐下。一位妙龄女子,一边玩弄着手里的娟子,一边摇摇摆摆的走来。

“客官,我们这里的玉螺春,有"合家欢乐","月色寒香","花好月圆"几个品种,不知客官想点的是哪一壶?”

温如抬头望去,一缕阳光穿过,印照着女子的鬓角发白,他略微思索后,略顿了顿说道:“我要的名唤”皎月送风“,不知老板娘可能上一壶。”

女子不由一怔,半响才回过神来,将头上的花钿拂了拂,转身言道:“客官连日奔波,想必已是劳累多日,请随我来上房休息。”

唐温如起身,转过花廊,一间小小的客房便被打开。

“奴家唤作湘君,客官暂时在此歇下,有事唤我即可。”

门呀的一声合上了,阳光被阻隔在了房外,房内突然黯淡了下来。

香灰

包裹压的他的肩膀有些疼痛,他急忙将包裹卸下,那压得他生疼的是一个白色的瓷钵。

他将瓷钵放在了桌上,顾不得地上的尘灰,便对着这瓷钵叩拜起来。

这钵里装的是一钵尘土,确是一拨不一样的土。当年蒙古人入侵之时,元僧盗掘南宋皇陵,搅得诸位先帝死后的灵魂都不得安息,他的父亲唐钰乃是一名义士,偷偷潜入皇陵之中,将诸位先帝的遗骨带了出来,并重新安葬,使得诸位先帝免于受到元僧的亵渎。

父亲在临走之时,特定将安葬地点旁边的一抔香土带了回来,并告诫他,有朝一日,一定要让诸位先帝的遗骨重回皇陵。

如今父亲走了已有十年,这个梦依然没有实现,可是他们看到的依然是元朝的天下,蒙古族入侵后,天下已经改变。

当初,他和父亲一直关心各地起义的状况,特别是崖山一战之后,起义声日渐微弱,如今只剩下红巾军的力量。

他今日找到这家酒楼便是红巾军接头的地方,刚刚他喊出的皎月送风便是接头的暗号。

各地的红巾军都有自己的会所,只要去接头的酒店,就可以等待加入,所以接下来,他只要安心等待有人联系自己即可。

想到父亲,想到能将那些扎着奇怪的辫子的人赶出自己的国家,他的心头就一紧,好像一个伟大的绮梦就在他的眼前展开。

冬色

他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忘记了自己出发的意义。

春满楼里旅客如常,每日里进进出出的旅客形色匆匆,各色歌舞表演依然让人目不暇接。

唐温如呷下一口酒,一阵香风袭来,闻到这阵风,他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这个月还没有消息吗?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六个月了。”他转过头来,一张勾勒如画的脸正温情脉脉的看着他,这个人今日里穿着一身红梅白花袄子,头顶上还带着毡帽,显然刚刚从外面进来。

上都的春色最让人留恋,可是这冬日却实在是有些萧肃,那人拂下了毡帽上的雪粒,吐了口寒色说道。

”温如,如今红巾军到处起义,听闻一个叫朱元璋的已经成为了红巾军的头脑,你若要献策就要去找他。”

温如蓦地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在哪里?”

“听闻已打到湘州地段,温如,你若是要去,山高路险,怕是......"

"不管如何,我都要去的。湘君,你知道我的。“

湘君的眸子里,此刻只有唐温如,可是唐温如的眸子里,却又看见了那一场绮梦,湘君点了点头。

”好,若是你要去,我便陪你去。”

大明

龙阳县是湘州的一个小县,风景宜人。

唐温如推开了客房的窗户,一缕阳光照进了房内,床上的美人儿也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整了整衣襟,靠在了立在窗前的人的肩膀上。温如顺手一拦,美人被靠在了他的怀中,不知不觉又过去一年了,此时,秋色渐渐,几片黄叶吹进了窗台里。

“温如,倘若没有那些反元复宋的大梦,你我做一对尘世的夫妻可好。”

唐温如合上了眼睛,此刻怀中人的鼻息,轻轻的吐纳在他的胸口,他只觉得一阵心痒。

“浮生,譬如一梦,你说的,也未必不是一场梦。”

怀里的人的玉指在他的胸口画了画小圈。

“那是一个只属于你我的梦,无关大宋朝,亦无关历史,只关乎你我,以及你我的子嗣后代。”

她只觉得手一紧,手被人牢牢的抓住。

“不要说了,那样尘世的凡梦,终究是轮不到你我的。”

她闭上了双眼,却突然听见街头一阵骚动,人群突然开始涌动。

“朱元璋称帝了,国号为大明,我们又要改朝换代了。”几个人在街上大声喊着,湘君只觉得手一松,她睁开眼一看,街头的人群集聚的越来越多了。

“真不知道又是一个怎样的朝代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知新帝又会怎样对待我们啊。”一个白发老头拄着拐杖跟旁人说道。

几声哀叹从人群中漫延开来。

唐温如只觉得脑袋一懵,那个叫大宋的时代好像彻底离他远去了。

绮梦

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父亲就跟他讲一个叫做宋朝的时代,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父亲眼睛里的光芒,那里好像就是他的人生意义所在。

于是,恢复南宋成为了他从小的一场绮梦,梦里,没有这些有着奇怪的辫子的人走来走去,梦里是他和父亲的南宋,一个白衣飘飘、又俊秀流晖的朝代。

一口酒下肚,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温热。

飘荡在船上,满天的星幕映在了河水中,他好像倒在了天空里,趁着这流水,流进了天空,流进了银河中。

“江山。”他嘟嘟囔囔的说道,船底是他的江山,是一片蓝色的江山。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绮梦,那个从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随他的绮梦,那也是一个蓝色的梦境。

他的手伸进了冰冷的河水中,随着河水的流动,而不停的摇摆。

他静静的压在船板上,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

“温如。”

一丝白发映入眼帘,白发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庞,那脸庞是那么的熟悉,又有一丝的陌生。

“温如,你喝醉了,快回去吧,跟我一起回家吧。”湘君推了推温如,他倒转过来,眼角却露出一丝疑惑。

“家?”

“是啊,温如,我们的家。”她说着,将唐温如的手轻轻的按在了肚子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跳动。

“我们的家,我们的梦,我们的子嗣。”唐温如笑了,他又一次倒在了船上,他的手一拦,那女子也倒在了他的怀中。

“湘君,那是属于你我二人的梦啊。”

他闭上了眼睛,怀里的人也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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