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梦断西途2》第二节:前世的债

无边的黑云像一团没有边际的黑洞，吞噬着残余的一线光明。

我立于巨石之上，铮铮相望，曾经那老牛每次出场便是此般景象，而如今却成了一刹血雨。

现在我都疑惑，我明明死不掉他，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可他为何自己灭了魂魄，不留一线希望。

芭蕉洞，铁扇公主伏于石台，像没了线的木偶，盯着那把混铁棍的眼睛失了神色。

"你为了那妖猴，生命都不惜给他。而于我，一字都不多言。你为妖，我弃了仙位同你为妖，你立王，我挡了天神护你为王。可你，留下这根铁棒就魂飞魄散了，哈哈，真是好魄力。"

洞里阴暗的如同天上的黑云，可那里却炙热的能燃烧了心神。

我踏着祥云，隐了身形飞在芭蕉洞的上空，我想看看老伙计的家，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他。

铁扇公主立在洞口望着我，我不知道她如何能看到我，可她盯着我的眼睛看穿了我心底的罪恶。

"你来为何？杀我吗？我挡您的路了吗？齐天大圣！"

她嘲讽着我，言语里带着怨恨。

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和我说话，敢的也只有那个秃头了。可我心底竟无一丝杀意，我知道，我欠老牛的，欠铁扇的这一生都还不起，死都偿不清。

"俺老孙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何须你来多舌"

我掩饰着我的思绪，用原属于我的语气反驳她。

"大圣真是好威风，临了小女的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可惜家里的男人已经被妖猴杀掉了，不然肯定会陪大圣痛饮几杯的。"

"我没有杀他，他自己杀了自己。"

我急切了解释，心里乱的如麻，掩饰不住，也背负不住。

"死终究是死，如今这洞里唯有我了，不是拜那妖猴所赐吗？你走吧，你成你的佛，你本事大，我这里载不了你。"

说罢，她挥了她的铁扇，怨恨的风卷走了我。我没有遮挡，也不必遮挡，本应欠下的债，又怎么遮挡。

我将祥云移来，放于火焰山的上头，替代了浓稠的黑云。可祥云总是被吞噬，它架不住怨恨，因为它一尘不染。

也就罢了，还不清的，便欠着吧。偿不完的，便也就不偿了。

我寻到红孩儿，他依旧于山岭当着大王，只不过长大了些，和初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质问我，是不是杀了他父亲。我哑口无言，解释不下去，也开不了口。

他也不再逼问，只说:你成你的佛，别再扰我们清净，然后便没了踪影。

我笑了，如今的我颓败不堪，一个小孩子都能命令我。可我能如何呢？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又被称的什么齐天大圣呢？

火焰山的燥热盈透着一方的焦灼，也像老君的三昧真火，焚烧着我一身的罪恶。

花果山一如往常，我挂在树上，用力的闭着眼睛，想一睡了清静。可一朝朝的往事，扰我清梦。

我开始想师傅了，前世的债该如何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