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晴在国税花园闲逛的时间,有个人飞快地从身边走过,带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晴瞅着那人的背影,心里一颤:不会那样巧吧。可不,那人走了几步后便又慢慢兜了回来。许是阳光太刺眼了,他一边手搭在他宽宽的前额上,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双浓眉凝成了一个“川”字。然后远远地道声:“嗨,晴,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晴认真看了一眼惊呼起来:“向辉,真得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声不响的。”“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啊。”向辉笑着张开了双臂,晴很自然地就跑了过去,到了半途时却停了下来。见到向辉时晴依然象五年前一样忘我,忘了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两年前有个同学从西雅图回来,告诉晴:向辉在大学里成绩优异,加上英俊伟岸,有许多异国女子追求他,校长也准备把女儿嫁给他。晴当时听了心里凉嗖嗖的。晴是个极端自卑的女孩,心想向辉有那么优秀的女孩追求,不知道比自己强多少倍。想着想着有些绝望,一念之差,居然就嫁了一直追求她的育成。
向辉看着走了一半的晴,他的手悬在半空,眼里隐隐有些亮亮的东西在闪烁。就这一瞬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的眼神从满溢的欣喜到写满了失落。他心想看来传言是真的了。他慢慢从喉间挤出一句话:“你已经结婚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晴低着头,死死用食指搅着衣襟。“你知道我在西雅图五年,一直都在想念你么?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晴猛地抬起头来,仿佛蕴了许久的力量,满眼都是泪水,她颤抖着喊道:“是,我结婚了,那你为什么不找个洋妞带回来,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晴憋足劲大声地叫着,嚎啕大哭起来,然后就跑了,把向辉一个人撂在路上,呆呆傻傻地站着。边上一辆车按了许久的喇叭,终于司机探出头吼道:“那位,你耳朵是聋了么?”向辉这才如梦初醒,才想起来晴这样跑着不会出啥事吧?他赶紧追着晴去。万幸,晴在前面的公园椅子上坐着,两肩不停耸动着,止不住地哭泣。
向辉走上前去,在晴的边上坐下来,他轻轻揽过晴的肩膀说:“对不起,你知道我出国不容易,加上有一个重要的课题一直攻克不下,疏忽了你,是我的错。”向辉顿了顿又说:“你幸福么?如果不,我可以带你走的。”晴哭着:“你为什么要回来,没有你我会很幸福的,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你走吧,去找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姑娘。”向辉心痛得想拥住晴,但晴颤抖着侧过身去,随即站起身来,迈着踉跄的步子走了。向辉看着晴的背影心下明白,他的过去再也回不来了。这个他日夜思念的姑娘,这个在他的心里勾勒了无数次的重逢,就这样结束了。如今的她已是别人的妻了,也许自己真得不该回来扰乱她本就平静的生活。诚然生命中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无论你怎样得懊悔也是无济于事的。
天突然就阴了下去,下起雨来,夹杂着米粒大的冰雹,不依不饶地打在向辉的身上,可是他的心比那冰雹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