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暗角的鞭炮响；（二）

      “乞丐……他的姓名，便用我的笔名罢：司徒士土。

      “司徒士土应该住在……我看我家门口的楼梯是可以。

      “不，不，楼梯里人太多，休息不了，住在楼梯的顶层天台罢；

      “床？那么可以来个没人要的绿皮和黄海绵的小沙发，再加床破棉被。

      “天台有洗手池，楼下有公共厕所，卫生不必担心，甚至还可以洗衣服——他是要维持长久生活的。”

      士土君渐渐觉得肚子有些空虚了，他想:

      “那么，司徒士土从沙发上坐起来，想着今天吃甚么……不对，我差点忘了。他应该想‘今天垃圾桶里希望有几块好东西’才对，嗯……”

      这个“垃圾桶”的思想是士土君以前看到一个《乞丐模拟器》(游戏)上得来的。

      “那么，先从楼下的大桶开始。

      “对，黑袋子打开，那可是真臭呵！

      “空瓶子之类装麻袋里，看看有没有余下的饮料，都倒到我嘴里。

      “这塑料瓶，一斤卖2元，这玻璃瓶，一斤卖8毛，这铝罐，一个1毛。

      “呵！谁家把这些书本子丢了，教我运气一回！解手不须去公共厕所拿纸了，但那里也时常没纸，只有便宜中学的公园的厕所才经常有纸……

      “不。不。 我们的司徒士土要吃东西了，

      “——这里居然有，呃，吃甚么，有一袋薯条？不健康；

      “一块面包？太干了，如果有奶油的话……可能不很真罢……

      “哦！别人不要的比萨，12寸的，只吃了三块，丢在那里了，有盒子保护，没有脏，可以！……呃。”

      士土君听得自己的肚子毕毕剥剥地如鞭响一般，忽然去板桌上看了一眼，余下的菜固然有的，只是冷，他继续想：

      “那么……”

      士土君看看厨房的微波炉。

      “乞丐不能也决不许有微波炉，那应该吃冷的比萨么，冷的是十分难吃的，决不可以！

      “他看见一个老人在用炉子烧蜂巢煤烤火，……直接去那烤比萨?

      “怕不好，

      “哦！那个老人他是认识的，就是原来跟他一起讨饭的万俟回口，现在大约靠捡废品和讨钱发了点财，竟买了个一楼的老农房。

      “就是这个，他就在门前烤火。……那么回口看到士土了，先说：

      “呵！老甲，您可要吃点烤地瓜？”

      士土举起披萨盒说：“可以我有比萨！都烤了吃！同吃同吃！”

      士土君一面想着，一面拿了块油鸡啃着；是极香的。

      “司徒士土吃完后，便去卖废品。

      “ 两斤塑料瓶，六斤玻璃瓶，1个铝罐，还有这种精灵大图鉴，一斤5元 ；留着罢。

      “去收衣服的箱儿那，用细棍挑起来看看，什么衣服都没有。……”

      士土君原来想把司徒士土的卖废品得到的算出来的。

      好在他十分自量，而且做文学不须有什么确数，不然今天的时光便全都留给四则了。

      他喝了一大口玉瓷杯中的温水，忽而觉得这“气丐卖废品”的思想应该终止了。

      “咳，我不是要将乞丐的可怜可悲写出来么！”

      士土君的想法是写乞丐在新年的喜庆的鞭炮响中，

      在阴暗的角落里痛苦地冻死或饿死的事，那刚才想的岂不合于《鞭响的暗角》之立题么。

      “呃，现在是换题呢，还是再重新想。不，不，我不重新想，……”

      他看向窗外，窗幔垂着，日光照着，明得眩目，他的眼睛昏花了，澄白的光束反照在房间里；

      外头已是晴朗，道路便被闪得不十分湿，麻麻点点的小块湿痕逐渐化为细针眼。

      剥剥!

      士土君吃惊了，他虽然知道这是敲门响,但其时很惘惘然；他不晓得这里有谁来访他。

      剥!

      “开，对！我来开。”

      士土君急忙走去，一面说。吱吱的机械响后，门后便展来了一个人。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