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
文：洄小溪/图片来自网络
“搬家呢？几层楼？”李凡抱着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走进电梯，迎面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笑盈盈地问他。
“哦，8楼，谢谢。”巧的是，电梯里8号是亮着的。看来是同一层呢。
李凡环视电梯，眼光落在这个女子背影。短发的她，身穿运动装，估计是刚刚运动回来没多久。租房的时候就看到很多人在小区运动，中介也一直宣扬这个小区公寓多么高端。安全、安静，正是看重这两点，李凡才选择了这一家。
眼看电梯到了。女子先走出电梯。李凡跟在后面。右拐，再右拐。女子径直走到了808房门前，开始拿钥匙。
“额，您住808？”李凡忍不住问道。808可是李凡租住的房子啊，难道是中介搞错了？
“没有啊，我是这儿。“女子拿钥匙打开了隔壁807的房门。李凡长舒一口气。
女子走进房间：“亲爱的我回来啦。”
李凡忍住好奇心，径直打开808的门，开始整理。
搬家收拾完毕已经是深夜。关掉手机音乐，李凡躺在床上，慢慢的，有些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两个人的对话，好像在讨论最近热播的电影。听声音，应该是隔壁女子和她男朋友。
“我今天同事一直和我安利这个电影，咱们找时间去看哈。”“好的，……就这周吧”……
这隔音效果也太差了？中介当初吹嘘的天花乱坠，收了一大笔中介费。太可恶了。
李凡越想越来气，隔壁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眼看凌晨，隔壁还哼唱起了歌曲。
无可奈何的李凡起身翻找处耳塞，好久才入眠。
第二天晚上接近凌晨，伏案加班的李凡听到隔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忍无可忍，李凡起身想去找隔壁。开门一瞬间，屋里竟然全黑了，原本嗡嗡作响的冰箱也安静了下来。
“停电了？我刚刚交了电费啊。”李凡咒骂几句。正要关门，隔壁门开了，漆黑之下，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二话不说，就一拳打到了李凡的脸上。
李凡一时蒙了。男子恶狠狠地说：“你家是不是又用什么高压的电器了？搞得整个楼层都断电了！”
李凡感到热气涌向脑门：“你别欺人太甚，我初来乍到，什么电器，还动手打人！”
正要回击，对门一个女子的身影走了过来，她握紧那位男子的双臂：“哎呀是统一停电，和他肯定没关系，老公你消消气。”
然后立即对李凡说道：“真对不住，我家老公正在加班，突然停电，整个文件都不见了。您消消气，太对不起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给李凡鞠躬。
李凡看不下去，挥挥手：“算了算了，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另外这屋子隔音不好，晚上说话你们小声一点......”
没等说完，男子就转身回了房间，女子也跟着回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也许是李凡的话起了作用，之后好几日晚上终于没有了聒噪的声响。
周末凌晨，熟睡中，李凡被“砰砰”的敲门声惊醒。正欲起身，听到门口传来女子哀嚎的声音：”我真没有，真的啊……”
“还骗我！你们手机聊天记录我都看到了，还说没有！”然后是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哀嚎声逐渐远去，“砰”的一声，声音逐渐变小。
“亲爱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啊，我真的只爱你一个人，那个人是我同事啊。”是隔壁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什么同事，那么多同事怎么唯独找你？这么晚了还说没有事儿。”
争吵持续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是物体撞击墙体，“砰砰”。
突然，女子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终于寂静下来。
要不要报警？李凡犹豫不觉，趴到墙壁，确定隔壁没有声音了。
想到那日那个男子打在自己脸上的疼痛。“算了，别人家的事，哎。”李凡放下手机，继续睡去。
第二天，李凡一早给中介打电话：“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不是一切都很好吗，怎么这个屋子隔音这么差？！隔壁晚上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你要不给我换房间换小区，要么退钱！”
中介男子不解：“大哥，这大清早的，您没睡醒吧？您隔壁两边都是没有人的空房子，空了好久了！你这一大早说什么胡话呢？”
“怎么会？”李凡感到一阵寒风。
“真的是空房子，不信我等会儿拿钥匙给你看。“
大概一个小时，“扣扣扣”，有人敲门。
李凡透过猫眼，是中介。正叼着烟，斜眼看着隔壁。
李凡开门。中介男子正用钥匙开隔壁807的门。推门而入，房子空空，一股尘土气味迎面而来。李凡忍不住咳了几声。
“这，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夫妻两人啊！”一向冷静的李凡有些惊慌。难道那天晚上的男子是流浪汉？不对啊，明明见到了隔壁女子，他们也有争吵啊。
中介把烟头扔到地板上，脚碾灭烟头，小声说：“我是今早才知道，其实之前这个屋子住着一对小夫妻，貌似是有家暴，女的被男人打死了，男的失踪了。说来奇怪，家暴这么大动静，竟然没有任何邻居报警，是他们父母好几天联系不上才发现的。当然，这是小道消息，谁也不知道。开发商更不会报道这些新闻。我这是看你人好，才和你说。你要不就继续住，要不就只能重新租赁了。”
回想到昨晚亲耳听到的哀嚎和那个男子恶狠狠的眼神，李凡懊恼不已：“你怎么不早说？这屋，这屋，绝对有问题。我不住了，今天就换房！”
“好嘞，我立马给您搜索合适的房源，因为这个是性价比最高的才优先给您的，谁知道这么不巧。其他房子有些小贵，但是隔音、品质绝对没问题，你去看看？”中介男子立马拿出手机开始翻找房源图片。
“房价没问题，尽快让我搬走。”李凡走出807，对房子里的中介男说道。
“好嘞，包您满意。就是中介费，您这太紧急，可能要加价呀。”中介眯着小眼，看着李凡。
“行行行，都好说，先找着房子再说。”李凡说着进屋开始收拾行李。
当天，李凡选中了相邻小区的一个房间。房东也算好说好，当天就让李凡住了进去。
“叮”，电梯到了。李凡怀抱一堆日用品走进电梯。迎面是个微笑着的女子，“搬家呢？几层楼？”女子面孔有些面熟。李凡看了看电梯指示灯，“9”亮着。“就是9楼”，李凡环视电梯，看着这个女子背影。短发，运动装。
怎么这么熟悉的场景？
李凡一时间有些诧异。
电梯到了9层。左拐，再左拐。女子停留在了901和902门口中间。她掏出钥匙，打开了902的门。“亲爱的，我回来啦。”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叮叮”，李凡被手机惊醒，拿出手机，是中介的短信：“你隔壁902确定是空房，住的愉快哈。”
“咚”，李凡怀里的物品洒落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