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录

2019-01-29  本文已影响146人  丫萍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和家人终于回到了家。老爸说他的双臂已经没有知觉了,想来这一个多小时的坚持是多么煎熬。幸亏女儿沉静乖巧,没有在车里大吵大闹。

到家后,老爸和老妈轮流抱我女儿,我跟老公忙着整理医院带回来的衣物。家里的空气特别新鲜,环境也静落,很适合休养身体。大概医院住的时间太久了,猛然回归这个安全十足的巢穴,却有种触动心弦的难受。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女儿灵活走动的身影,如今,女儿起码3个月不能走路,要一直躺着生活。甭说小孩,就是大人也不能一下子接受这样的转变。一瞬间,我们的生活如同偏离了原始轨道的列车,不知开往何处。

那如同梦魇般的医院生活,一直弥留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愿退散。

16号的上午,女儿被确诊为先天性髋关节脱位,需要手术治疗。我跟老公被这一晴天霹雳所震慑,脑子瞬间发热,膨胀,直至像是被抽了空气似的干扁。她还不到一岁半啊,怎么能受得了?无奈,我们只好默默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积极配合治疗。

工作台的护士把我们安置在角落的一个房间,然后带我们做各项检查。

女儿一抱到抽血室的小床上就嚎啕大哭,稚嫩的手和脚不断挣扎着,嘴里哭喊着“妈妈“。护士一边准备抽血的针头和管子,一边叫我跟老公俩人按牢她的手和脚。女儿就像是等着被宰割的羔羊。此时她哭得更用力,整个小脸胀得通红通红,恐惧和害怕袭击着她幼小的心灵。我半蹲着身子,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低头在她耳边说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惜已经没有效用了。针扎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哭得咽不过气来了,我在边上抱着她的头,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才来到世上一年多,从来没体验过这般痛苦。她一定在奇怪,为什么这次妈妈不能替她减轻痛苦。 作为父母,最不忍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况且,这只是个开始,是一场严酷的考验。

那一天,我们仨折腾了一下午,终于可以在病房里等待第二天的微创手术。

室外寒风呼啸着直打哆嗦,病房里空调熏得睡意朦胧。房间里有四张小床,我们睡在靠窗户那张。晚上睡觉的时候,窗户开了一条缝,用来更换新鲜空气。即使这样,病房的空气还是很闷,身体的水分被空调吸走一大半,嘴唇干巴巴地,难受得一天都呆不下去。

半夜,楼道里传来一阵阵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听得直发麻,偶尔还夹着救护车疾驰的“滴嘟滴嘟”声。

我彻底失眠了,在那里胡乱猜想:又是哪一位可怜的宝宝要接受命运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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