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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初开的帕拉图

2017-11-21  本文已影响221人  子曰洒家

文/子曰洒家

我们80后或许是尴尬的一代。出生的时候,中国刚摆脱文革的余瘟,父辈思想的固话还没有解除,也是试探性地开始了改革开放。然而,我们还未来得及做完青春的美梦,物质时代便毫不留情地大步迈来。上学那会新媒体还不够发达,所能做的也就是爱看一些书,看的最多的还是韩寒的《三重门》,没有更多的游戏,没有更多的电影,在那种框架之下懵懵懂懂的年纪里有的只是对于美好爱情的幻想。

记得那时候喜欢故作深沉,留着长长的头发有些忧郁的眼神,摆出的表情又有着少许叛逆上的“酷”。当然用现在的话讲,那时候喜欢一个人往往表现的比较闷骚。要问我所谓的初恋,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不知道那种行动会叫做恋爱。

我的理解那时候的恋爱是帕拉图式的,那时候喜欢她的感觉,怎么表达呢,就像薄荷一样,清清凉凉的。我坐在教室的后排,那时候座位还不是按照高矮个排,学习好的学生总是在前面,其实上学那会我学习不错,只是我的性格叛逆的让老师有些讨厌。

不听话,爱捣乱老师就给我了一个定义是个“坏学生”。而她则坐在教室的中间,喜欢扎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辫,头发不是很黑,看上去有些细细揉揉的,说话的声音小小的,经常抿着嘴角就会露出浅浅的酒窝,跟旁边的人说话脸上总挂着微茫的笑痕。上课时,甭管是英语,数学,物理,化学总爱一字一字在笔记本记录老师的讲话,老师提问什么问题的时候,她从来不会举手回答,偶尔上课的时候也会开小差,托着下巴眼睛扫向窗外,长长的马尾辫随着窗外的风轻柔的飘动,当意识回来后,又猛的转过头看向讲台。

那时候我就比较爱表现,虽然我的回答问题的表述方式有时候会引起哄堂大笑,但很奇怪老师偏爱找我回答。以至于同学们都养成了一种习惯,凡是老师提问不会的问题都爱扭头看向我,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我回答的对与不对都会换来老师的批评教育。我虽然学习不错,但这种杀鸡儆猴式的情况,时常让我发窘,老担心自己这样爱出风头会影响自己清高的本质。有一次是老师问了南宋女词人严蕊写了那些宋词。这时候教室就陷入了一阵尴尬,随之而来的就是稀里哗啦翻书的声音,我知道答案,书上根本就没有只是老师曾经提过一句,但我当时就是不愿意回答。显然老师也看向了我,他也不确定我会不会。同桌拿胳膊杵了杵我,我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笔记,心里很烦躁,想回答又有些气愤。

“杜薇,你来回答一下。”老师扫视了一下,还是发现望着窗外愣神的她。她在座位上有些愣神,仿佛没有听到老师在说些什么,旁边的同桌拿笔桶了她一下:“呃,叫你呢!”

她这才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手里扯了扯衣角“嗯,这个,那个,呃,嗯……”身子有些轻晃着,脸上一点一点的泛起了红晕。我不知道是哪根筋错了,我立马把手举得高高的,老师瞟了我一眼,就朝着杜薇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那个马良,你回答一下。”杜薇坐下的时候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有心想看看她当时的眼神,但我却没有看向她。

在山东这个高考大省,每天都要上晚自习,虽然我知道对于我们来说晚自习意义不大,上晚自习时,我坐在后排看着刚从书店里借来的小说,她则手里拿着圆珠笔不断的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她穿粉红色的薄外套,马尾上绑着一个深红色的发带,写的累了也会停下了揉揉眼眶,捋一捋头发。我们那时候上学,多半的学生都是寄宿式的,晚自习过后,我总爱去操场上去散步,我们的学校不在繁华的闹市区,学校后面就是一座小山,月亮挂在教学楼和山脊之间,明明晃晃的,风打在脸上隐隐的有些暗爽,习惯一个人在操场上溜达为的也就是放松下学习上紧绷的心情,晚上能舒服的睡个觉。操场上有个灯要坏,忽明忽暗的,我正抬头看,她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马良,你看什么呢?”

我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她就站在我身后微笑的看着我。“这灯泡好像是坏了!”她不在看着我,扭头看向了教学楼说:“嗯,好像是坏了。”说完就低下头不在说活,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什么,都静静的站在哪里,气氛有些尴尬。我便没话找话说:“那个,那个你是准备回宿舍吗?”她说:“嗯,我这打算去学校超市买个笔记本,要不要一块去?”

学校超市在宿舍楼前,记得是校长他叔开的,童叟无欺谈不上,沿着走廊同学之间的打闹声,在我们周遭响起,她走在我的旁边,轻轻缓缓的,不声不响,而我笨拙的也一时间找不到话题。“谢谢你啊。”她低着头说了一句。

“没什么,正好,我也出来透透气。”我看了看宿舍楼说道。她噗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我是说上课老师提问的事。”

“那有什么,本来书上就没有,考试也不一定考,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她停下了脚步顿了一下说:“是啊,我这些都不会。”情商低是我那时候最大的缺点,当说完之后我才隐隐意识到有些不妥,忙解释说:“那个,别误会哈,我没有其他意思的。”

她又噗捂着嘴笑了起来说:“你呀,你太认真啦,呵呵。”见她没有产生情绪,我也就坦然了一点。她走在了我的前面,走廊上的灯光照在了她的脖颈上,肩膀纤小,灯光下连影子都有些柔弱,踩在影子上不免引起我一阵怜惜之情,脑海中闪现出想伸手把她拉倒怀里的冲动。以至于这纷乱吵杂的脑袋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我“支吾”着,算是回应。

躺在宿舍的床上,屋里的室友们,总爱讨论哪个班和哪个班的女生,那个比那个漂亮,谁和谁暧昧,一度怀疑这些问题的八卦程度,不亚于街道口晒暖的大妈们。而我却一直在想她,在同学们的眼中杜薇谈不上很漂亮也有没有很显眼的性格,室友的谈论对象也没有她,这让我很安心。她清清凉凉的坐在教室的中间,就像是一缕薄荷一样,这种气息只有我能捕捉的到。那种若隐若离的感觉很是强烈,以至于整晚都没有睡好。我很想要跟她多说一会话,但又处于这高中的敏感时期,当然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刻意。上课,下课,有意的和她遇见,她总是看见我点头笑笑。偶尔她一个人坐着的时候,也总是提不起勇气和她坐在一起。

很难得的有时间休息,同学们都喜欢去后山玩,我也是早早的买了些饮料和零食,来到了后山的草坪上,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坐在草坪上,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白皙的脸庞展露着愉悦的心情。机会很合适,同学们都在一起享受着阳光,无暇顾及平时那些敏感的暧昧。我也所幸坦然的坐在了她的身旁,准备递给她零食的时候,她忽然凑了过来,脸离的我很近,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身子尽量的挪了挪。她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只是俯着身子在我身旁的袋子里掏出了一瓶饮料,我身子有些僵硬,眼睛的余光看到她那白皙的脸庞,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那若有若离的香味。我心跳有些快,但还是装作无事一样,坐在草坪上享受着阳光。

这样的阳光晒在头上,身上暖意浓浓。身后大片的槐树林中,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还在吵个不停。乍蓝的天空上,卧着几朵丰盛的白云。她坐在一群女同学中间,眯着眼睛听人家说话,嘴角微微翘起,含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或许感觉到我在看她,她冲我笑笑,又去看说话的人。我的心恍惚间麻弄乱跳,不知道她对我着礼貌的笑是怎么样的深意。说话的人忽然问她:“你准备考哪所学校呀?”她皱起眉头说:“我也说不清楚,我学习一般,只能看着考了。”

高考的最后一个月是紧迫的,这期间我们也很少有了交集。她学习一般,但却很是认真复习,我上课下课从她身后默默走过,不敢去打扰她。其实想想很多次我想也许我该庆幸自己没有向她表白什么,这样我们都不会尴尬。她在我心中淡淡地像是空气一样盘旋着,并不会让我难受,只是有一些怅然而已。

高考结束以后,宿舍的室友们终于第一次提到了杜薇,那是也在高考后说的:“杜薇好像这次考砸了。”但也就这么一句话。忽然很想去找她,要不给她打个电话也好,但我知道这是徒劳的。我又能跟她说什么呢?

高考完后查询完成绩,班上就组织去校外的酒楼吃散伙饭。菜都没怎么吃,当然也破例的喝起了酒。喝完之后,还没有说几句话,都哭成一团。撒泼,发泄这些年学习生活的压抑,一想这我自己也禁不住眼泪涌了上来。转头去看其他桌上的同学时,我看见坐在室友中间的杜薇。她今天并没有扎着马尾,披在肩头上,她把头埋在她室友的肩头,脸上红彤彤的,泪珠从脸庞上滑落,也不拿手去擦,任凭它滑到下巴处。我心里忽然起了一阵猛烈的痛楚感。很快有同学跑过来敬酒说些感伤的话,我一个劲儿地点头,不敢以至于不忍心再去看她那边。

酒是个好东西,对于我们当时的年龄能够无拘无束的发泄,是再好不过的了,我们在学校的操场上里迈着踉跄着脚步,大声地唱歌,没有老师来干涉我们。操场上的路灯像是萤火虫一般,总在我眼前乱窜。我扶着路灯吐了好几次,又一次走在路上。我大口地喘息着。我们不再像往日那么敏感和矜持,男女同学互相拥抱彼此。

我也很多女同学拥抱,互相说一些祝福的话。终于等到和杜薇拥抱时,她抬着头看着我,脸上依旧是那似有似无的微笑,我们不在避讳,也终于把她狠狠的地拥到我怀里来,手臂环抱她瘦弱的肩膀。她的身子是热的,还有酒气。

她头搭在我的肩上“记得以后常联系哦。”我回应说:“嗯。”

我还是松开了手,望向了远处的教学楼说:“想好去那个学校了吗?”

她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稍微沉吟了一下说:“我准备再考一年。”我点点头:“你应该是可以的。”

她说:“谢谢。”其实我还想多说些什么,但她就这么躲开了我,眼睛已经移向了下一个男生,和他相互抱了抱,同样是头搭在人的肩膀上说了一声:“记得以后常联系哦。”

或许就是这样我们80后的初恋,或者能够算的上是初恋,也只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吧。至此我想也许我再也见不到当时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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