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

四川省梁平县，现改为重庆市梁平区。

一九八六年的春末夏初，我带着曹凤仪，李小村，谢金山去四川省测绘局飞航空测量任务，飞机降落在梁平县的梁山镇，一个空军战斗机机场。

飞机停稳，做完航行后检查，我们住在空军招待所，一晚上住宿费是七元钱，吃饭自己买。

这一次虽然谢金山没有当会计，对我们的创收，他功不可没。

晚饭后，我们溜达一圈。

当我们走出空军招待所，大约离停飞机地方二百米左右，马路边有一旅店，我们问了问，住宿是四元钱。

谢金山金钱意识很浓，我呢又是软耳朵，容易摆布。

我们提出开七元钱的发票，三元做饭钱，他们很乐意。

说实话，我们四人住下来，起码解决他们的月工资。他们经营的方式，好像还是大集体，月薪也就几十元。小地方的没有见过大世面，他们很高兴，我和谢金山一拍击合。

第二，我们退出了空军招待所，正式搬进村野旅店。

旅店倒很清静，因为是小地方，平时没有人住，偶尔住一晚过路客。我们的饭是一个同龄人，大师傅尤培德做。平时吃饭的人少，手艺不是很好，但天天都是好几个菜，主要是肉食。在梁山镇像我们这样一月吃九十元钱，超过了他们月工资，他们是少见的。我们天天晚上喝白酒，谢金山不喝酒。

我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每天晚上请上尤培德师傅一块喝酒，喝到高兴处，天南地北瞎吹，越吹越悬乎。借着酒兴开吹，他说：“我十六岁当爸爸，每天晚上抓田鸡卖，(青蛙)买钱后过日子，儿子都二十岁了，在天津打工。一儿两女，最后老婆跑了”。

带看幸福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又找一个小我十几岁的大姑娘，安逸得很”。

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牛逼吹到兴头上，突然冲进一个二十多岁的丑女人，指着尤师傅鼻子，脚跳二尺高，大声嗷叫：“吹！吹！吹！吹你妈的个屄，吹你妈的个痳痳屄，(四川话骂人)”。

尤师傅吓得屁滚尿流，点头哈腰，脑袋如捣葱，不停地说：“我不吹了嘛，我不吹了嘛，老实点就行不行啰”？！我们是又好笑，又生气。好笑是没花钱看了一场闹喜剧，生气是搅了我们的酒兴。

不过丑女人对我很客气，立马转怒为笑陪不是。“牛师傅，不是针对你的呀，不要生气哦”。尤培德酒也醒了，像泄了气的皮球，屁颠屁颠跟着老婆灰溜溜的走了。

第二天，我们把昨晚经过给旅店老板表演一下，逗得大家哈哈笑，说牛师傅学得真像。

我几年相处的山西年轻人，没有一个大方的，那怕天天喝酒，酒量还不错，但从来不买酒，天天陪你喝。

过了几天喝酒吃肉的日子，谢金山琢磨，如果自己做饭，还能从三元钱里省一些。

旅店有蜂窝媒炉，市场东西很便宜，天府之国的四川，肉一元多钱一斤，农民的菜也很新鲜，早点，煮面条一两毛钱就解决，我又依了他。飞机在天上飞，毫无影响工作。

我出差也带着鱼竿。每天早饭后，我去山上一个水库钓鱼，水库离梁山镇三公里以上，是多年的水库。钓大鱼费劲，我用米饭穿钩，撒米下钓，每次都钓上二两一条的白条鱼，一两小时钓有二斤多，中午烧上鱼喝酒，又省钱，又能混日子，一举两得。

五一前李小村收到家信，他哥结婚，他要回太原，我请示书记刘秀，书记不同意。

我太不尊重领导了，领导没有我资格老，对领导不尊重，同意李小村回太原。本来是一人负责一台发动机，小村一走，无形增加工作量。曹凤仪是一个非常好的年轻人，老家东北，人很忠厚，二十多岁，为人也大方，是一个好小伙子。

李小村走后，凤仪也没明确表示不满，这个问题我处理太人情化了，不合格的师傅。 人走了，工作量增加了，我想法倒巧。

飞机停的地方离公路很近，经常有人参观飞机，理论讲，是不许外人靠近的。哪有那么多的坏人？我放弃原则，允许他们看飞机。有一次，老师带着一群中学生，我让他们体验生活。

活塞式马动机是很脏，每次航行后，飞机发动机包皮，衿翼，起落架都是废滑油，一干一两小时，主要是清洁工作。

我叫老师带着学生，有的拿着毛刷，有的拿摸布，有的提着汽油桶清洁飞机，一会儿就擦干净了，而且还很高兴。我也让他们上飞机，进驾驶舱参观。

李小村走后，谢金山还拆他家信，看完后封上退回太原。他父亲写的内容主要是“要尊敬师傅，好好学习等……”。总之，他的行为是无耻的。

慢慢地和旅店老板，两个十六岁姑娘混熟了，而小姑娘罗丽还暗恋李小村，我抓住这个特点，有意把钓鱼回来的脏衣服，裤衩子泡水里，每天她们都洗干净凉干，我呢，装傻，天天不洗衣服。

女老板叫吴佳碧。白天不飞的情况，她也带我们春游，去山里她舅舅家做客，中午在山里她舅舅家吃饭，山里人很好客，平时舍不得吃的腊肉招待我们，由于没冰箱，都有味道了。

一来二往，慢慢地熟悉了，没事吹吹牛，平时钓钓鱼，做饭，日子过得很丰富。

我答应过吳佳碧，让她坐送胶卷的汽车去重庆玩。

由于重庆的621飞机蒙布老化，要回基地修理，决定我678号飞机去重庆换他们。答应过吴家碧的事，爷们，不反悔。改为她带着女儿坐飞机跟我们去重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