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婡有大片儿『闲话电影』

张艾嘉访谈:“我认为我拍的每一部电影都很重要,因此我必须感谢所有

2019-05-22  本文已影响1人  晶吾日月

各位亲亲们看过了太多的影评,小编今天就跟大家一起换换口味——聊一聊名人那些事儿,本期的嘉宾是张艾嘉。想必很多人对这位生于1953年的女神并不陌生,她的身份可以说是从歌手到演员,从编剧到导演一应俱全。正如她自己所说:“在我职业生涯的开始,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歌手,但当我有机会表演时,我明白自己更擅长成为一名演员,因为在电影行业我会学到更多的东西。”出色的张艾嘉从那时起确实学到了很多,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成为亚洲和国际电影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自70年代初以来,她出演了100多部电影,担任过15次导演,还担任过编剧和制片人。如今优雅而自信的她又在乌迪内展示了自己导演的作品——《相亲相爱》。在远东电影节上映的电影《相亲相爱》中,小编的同事与她探讨了故事的概念,人物的写实,代际交流等电影元素。(张艾嘉开玩笑地向远东电影节主席萨布丽娜·巴塞蒂(Sabrina Baracetti)抱怨之前没有邀请过她,她的真诚、爽朗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Q:张女士,您去过世界各地的许多电影节,但这是您第一次来乌迪内,您认为远东电影节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吗?

A:在我来之前,每个人都告诉我乌迪内电影节是非常友好和容易相处的。确实是这样,因为我只在这里呆了几天就吃了很多东西(她笑着说)胃口很好;而且有趣的是我在台湾或香港没有看到的很多人都在这里!这里有很多老朋友,这意味着他们也喜欢来乌迪内。我在这里感到很放松。有时候去参加节日会很紧张,因为有竞争、需要市场营销,然后就是为工作而工作。但在这里我很开心,时常参加派对,不管是菲律宾派对还是香港派对,他们都是以放松、娱乐为主。我还发现观众非常友好和热情,不过在台湾的金马节观众也是非常友好的。

Q:没错,您曾经是台湾金马奖的主席。

A:我过去四年是主席,但现在已经结束了,交给李安了。我试着让金马奖变得更友好,因为对我来说电影节不是竞赛。我认为节日应该是关于交流的:交换想法、交换故事、一起享受。乌迪内是一个非常快乐和友好的电影节,各种小节目很有趣,从瑜伽到披萨制作的课程。我向萨布丽娜建议,下次我可以教一节中国的面条课。要知道,我做的中国面条真的很好吃!(她笑着说,她指的是今年FEFF的预告片)但是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真不幸!实际上我很期待参加冥想小组,因为我经常冥想,但这次来不及参加了。

Q:在您的电影《相亲相爱》中,有一个与土地有关围绕着归属感、距离感和分离感的主题,能否结合您的个人经历——作为一个在很多地方(如:香港、美国、加拿大等地)居住过的台湾人来阐述一下?

A:没错!我是一个经常旅行的人,从小我就从台湾旅行到香港,美国,欧洲,但对我来说家是亲人和我爱的人在的地方。因此对我来说,如果在外面呆久了,跟他们的距离感就会出现。我发现现在的人们总是在寻找很多身外之物,比如:物质啦,名声啦,财富啦,成功啦等等,但是一旦你朝着物质方向去寻找,你就会离你自己的心很远。“内心的低语”是我一直在写的主题,它甚至是我的最后一个主题。

Q:这部电影讲述了一种怎样的分离和距离?

A:分离是所有的角色都想要知道他们的心在哪里?其实心就在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胸部),而不是那里(她指着远处)。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距离不是里程而是心。即使在《相亲相爱》中也是一样的,我真的希望它能成为不同时代人们之间的桥梁。我想说:“请试着理解对方,试着和对方交谈。试着去了解为什么你是你,为什么我是我,然后我们才能沟通和理解。”这就是我所说的距离。尤其是现在我们都说世界正在成为一个整体,你来自哪里并不重要,我们仍然可以很好地沟通。例如,这部电影是一部非常中国化的电影,但是国外的观众也都能理解。我们因为文化教养,环境等有差异,但作为人类这个整体,我们又是相似的。在汉语中我们常说:“人与人的相处要求大同,存小异。”

Q:这个故事是怎么产生的呢?

A:剧本花了四年时间才完成。我收到了来自成都一位名叫尤晓颖的年轻女孩的初稿——我想是四、五年前的事了——这是一个基于她个人经历的家庭墓葬的故事。我非常喜欢它,但我发现有很多东西自己不能理解,所以我问了她很多问题,因为我不是住在中国。开拍后,我发现可以添加有趣的主题,比如城市的变化。有一个场景,我的角色和她的丈夫去寻找老房子,他们发现这个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建筑工地。当时我在找这个建筑工地场景时,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终于有一天早上找到了近似的,但几天后当我带着摄制组去那里的时候,它已经快建好了。你能想象吗?这么快!整个国家发展得太快了,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人们的心态、教育跟不上是很可怕的。科技发展得太快了,但我们这一代人的思想状况还没发展到那个阶段!人们会感到很失落,代沟越来越大,这有时让我害怕,也是我最大的担忧。

Q:您的电影通常都是基于角色的,那您创作如此生动逼真的角色的秘诀是什么?

A:当我有了这个概念,我就会把每个角色都写得很彻底,有时甚至是电影中不存在的角色。比如死去的丈夫,他的坟墓是电影中争论的对象。我写了关于他的一切,他从哪里来,为什么离开村子,为什么没有回来。我写全所有的内容,因为想有一个更坚实的基础,这样每个演员都容易理解,他们能准确知道为什么这么演。我想让影片像日常对话一样自然。我希望它生动活泼,就像真正的生活,可能会说一些愚蠢的话,就像和家长争吵那样。但这将创造出电影的真实氛围,而且我相信人们——看它的人,能与角色产生共鸣。

Q:这部包含不同时代和家庭动态的影片让我想起了杨德昌的电影。您从80年代初就与他共事,在这段经历中您学到了什么?

A:我们是朋友。刚开始我和他合拍了一部电视剧,后来我们一起拍了《海滩的一天》——这是杨德昌导演的第一部故事片。我们在这部电影的各个方面都进行了密切的合作。他是个全面的导演,非常注重细节。这种关注来自于他的内心世界,他永远不会用肤浅的方式讲述一个故事,他的一切都要从内心开始,这就是他的电影如此深刻地打动我们的原因。他对我的影响确实很大,我们对电影也有很类似的看法。但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认为我拍的每一部电影都很重要,因此我必须感谢所有与我共事的导演。

Q:在这群导演中还有田壮壮。你在2006年和他合作过《围棋大师》,在《相亲相爱》中他又扮演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角色——你角色的丈夫。您和他的合作怎么样?

A:在片场,我们真的很像夫妻!(她笑)和他一起工作很棒,他完全信任我。田壮壮是一个大导演,他很尊重别人,他完全理解我在做什么,在讲述这个故事时他给了我全部的支持。

Q:您从一开始就打算亲自演慧英吗?

A:嗯,我有适合这个角色的年龄,但实际上我一开始是为这个角色找了一个女演员的。最后,我决定自己做这件事,因为我对这个角色太了解了!

Q:您在真实的自我中加入了什么?

A:恐惧的感觉。每一代人面对未知的未来都会感到恐惧。

Q:但是您的角色看起来像一个女强人,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无法把她的爱传达给女儿?

A:她是女强人,但我认为实际上是她的女儿没有给她时间和空间去接近她。相反,当她女儿去村里和外婆一起玩的时候,女儿会很开心。这代表了当今社会的一个问题:亲子沟通多是失败的!在大城市里,我们都忙于生存,最后却忘记了相互理解的重要性。而外婆和薇薇之间的关系是非常有爱和温馨的。外婆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她对坟墓的依恋是为了纪念她的爱,即使那个男人抛弃了她,在城市里建立了另一个家庭。关键时刻是在影片即将结束时,她在最近的一张照片中看到了一个老人,她几乎认不出他。在那一刻,她明白了她曾经拥有的爱只存在于过去,现在她可以放手了。这就像佛教中的“空”概念:我们摆脱了某些东西,但在永恒中,我们将其中的一部分保留在心中。

 

Q:最近,您出现在2017年的电影《分贝人生》中,这部电影由马来西亚年轻导演陈胜吉首次执导。您认为帮助年轻一代的电影人是一个人的责任吗?

A:我和很多很多第一次担任导演的人合作过,我喜欢这样做。我不仅仅是在帮助他们,我还在学习,因为我们这代人有一些局限,我们希望与年轻一代建立联系,帮助他们与我们建立联系。他们给了我很多新能量,你知道,我最近在中国和毕赣一起工作,他非常聪明,有很多新想法,我们没有勇气追随,但他们有勇气去做。他们现在也有我们从未有过的新技术,而且他们都使用得很好。我们一定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一些东西,他们可以从我们身上学到很多我认为重要的东西。所以这实际上是一个交换。这并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

 

Q:最后,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您的下一个项目吗?

A:这是一部我一直想拍很久的电影,故事发生在1949年前后,当时共产党完全控制了中国大陆,200万难民逃往台湾。可能这是一个你很少听到的历史事件,在中国仍然有很多人想知道到台湾的人发生了什么。这将是一个关于空军人员的故事,因为我的父亲也在其中,所以有很多非常感人的故事。但这是一部很难拍的电影,我不想把它拍成政治电影,它只是一部关于人的电影。我一直在不停地思考、写作和我的制片人交谈,她总是告诉我,它不会通过审查,但我认为中国需要这样的电影,观众特别是年轻的一代需要知道些真实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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