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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在你怀里孤独

2021-05-29  本文已影响0人  白远之
我敢在你怀里孤独

夏季,周五,正午,阳光。

许珊珊穿着一袭红裙站在拥挤的人群里格外扎眼,一个男生从马路对面一溜小跑到了她身边,把手中的矿泉水瓶盖拧开递到她手里,她拿起来喝了一小口,然后从自己所站的位置走出来,让男生站到了队伍中。

今天,她不是主角,他才是。

因为连续两三天缺少疫苗,所以今天排队来打新冠疫苗的人比平时要多出许多,可谓是人山人海。许珊珊前些天已经打过疫苗,今天主要是陪她的男朋友张秋寒打。

张秋寒是许珊珊见过最“怂”的男人了,他害怕打针怕得要死。为了他自己的健康也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许珊珊连着好几天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磨硬泡,他才答应了下来,不过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害怕,不过许珊珊说:“治疗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它。”

张秋寒排着长队,许珊珊就在旁边陪他说话聊天,排在他们前面还有很多人,只能耐心等一等了。

张秋寒恐针源于他小的时候,童年的他身体不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而且他只要感冒肯定发高烧,每次生病父亲都会骑着摩托车载着他去隔壁村里的老大夫家里看病。说是看病,无非就是吃药输液打针,而打针是老大夫最拿手的,因此那几年张秋寒就成了他打针的VIP服务对象。

也许是打针打多了,年少的张秋寒做梦都是打针的场景,老大夫把又粗又长的针头猛地一下扎进他屁股的皮肤里,推着针管把药物注射进去。他感觉疼但没有哭,然后从梦中惊醒,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原来是一场梦!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打过针,也没有进过医院,看见穿白大褂的都尽量躲着走,平常有个头疼感冒的宁愿吃药也绝不输液打针,他对针头的恐惧就像他害怕蛇一样,一看到就不由得脊背发凉。

随着人群缓慢移动着,前面还有几个人,马上就轮到张秋寒了,他惊慌不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许珊珊边给他加油鼓气的同时也没忘了调侃他“打疫苗是打胳膊又不是屁股,你摸错地方了。”

张秋寒白了她一眼,“那我怎么感觉屁股疼。”许珊珊借此故意逗他,“马上轮到你了,请挽起你的袖子,咬紧你的牙关,脖一挺,头一伸……”

张秋寒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来不及多想,工作人员带领张秋寒和后面的一行人进入了接种区,许珊珊则在出口等他。

他们相识于一年前的五月份,许珊珊在一所小学当老师,张秋寒在一家小公司上班。他们兴趣爱好广泛,一个喜欢摄影,一个喜欢旅行,一个喜欢音乐,一个喜欢文学,在一起永远有聊不的话题。

张秋寒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习惯胡思乱想,甚至有点精神分裂,他有时候很丧觉得生无可恋,有时候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对生活充满信心。和其他人相处并不愉快,也没什么话题可聊,唯独许珊珊是个例外。他敢在她怀里面对孤独的自己,倾听她的心跳和她倾诉,从来也不用刻意练习相处,和她在一起就两个字:舒服。

许珊珊就像照进他生命里的阳光一样很温暖很明亮,自从和她在一起,张秋寒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生活又现出了勃勃生机。虽然,许珊珊经常怼他逗他,但是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她说他真是“贱兮兮的”,他就扮鬼脸逗她说:“以后请叫我张小贱。”于是张小贱这个名字从某一天开始就成了他的专属,他则叫许珊珊“丫头”。这个称呼是因为张秋寒一直都特别喜欢的一首歌,歌的名字就叫《丫头》。

许珊珊一边听着歌一边回忆着她和“张小贱”的一些事情,张秋寒这时在接种区正要准备打疫苗针。他看着医生把疫苗装入针管,马上就到他了,他的头不自觉地往窗外看了看,许珊珊正用坚定而鼓励地眼神看着他。

当针头扎进左胳膊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全是《还珠格格》容嬷嬷用针扎紫薇的那段画面,不过还没觉得疼已经打完了,他用棉球按着针眼起身走向了留观区,拿起手机给许珊珊发微信:我打完了。许珊珊秒回问他:疼吗?他说:不疼。她回复他:等一会儿出来,我抱抱你。

因为怕他一个人坐着无聊,留观的半个小时里许珊珊一直陪他聊天,他忽然觉得打针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疼也没那么害怕,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张秋寒记得第一次见许珊珊,目迷五色,六神无主,眼前的这个姑娘让他有些神魂颠倒,化着淡淡的装,气质典雅,语气温柔。面对她时,张秋寒竟然有些害羞有些小紧张,支支吾吾地和她说话,他有很多话想表达,但又觉得不合时宜,因而好几次欲言又止。晚饭过后,许珊珊先行打车回了家,张秋寒这一个人走路回到了寂寞凄清的宿舍,他忽然若有所失,那个淡施脂粉的女子,她的眉目颦笑一举一动不断徘徊在他的脑海里,如诗如画。于是,在第五天,张秋寒怀着异样的心情,单独约了许珊珊。这次见面,不像上次那样拘谨,两个人相谈甚欢,聊文学、聊音乐、聊爱情、聊生活,五官不同,但三观很一致,他们两个从中午一直聊到了华灯初上,感觉依然意犹未尽。

到快分手时,许珊珊问张秋寒:“你想不想牵我的手?”

“想。”张秋寒据实回答。

“好”。

许珊珊说着就牵起张秋寒的手,她提议两个人走一走,散散步。他们牵手走在霓虹闪烁的街道,情感在那一刻滋生,他转过身旁若无人地给她一个吻,她的脸“唰”一下害羞地红了。

那一天,他们确立了恋爱关系,开始正式交往。他很喜欢许珊珊,虽然自己有时候很不快乐,但因为有她的陪伴,大大地增强了张秋寒的信心和勇气,他有了很多乐观的想法。

每次握着许珊珊温暖柔软的手,张秋寒都会涌起无数想法,有她在身边很踏实很安心,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情感,是否与爱情有关,只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幸福感。

许珊珊也很喜欢张秋寒,他不高不帅但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细心体贴总是关心她为她着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归属感。

她对他说:“我敢在你怀里孤独,你敢不敢借我个怀抱……”

他毫不思索地说:“敢。”

没有其他任何事物比许珊珊这番话再能在张秋寒心头激起更大的波澜!他原本有些畏畏缩缩的心,因为她而变得坚定、勇敢。

很多个难熬的时刻,都是她不厌其烦地给他鼓励陪着他一起度过,他不是一个爱哭的男人,那是担心她、被她感动、喜悦、幸福的泪水。

于这个世界而言,张秋寒就像是一粒尘埃,于张秋寒而言,许珊珊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张秋寒出来的时候,许珊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觉得只要有她在我里的什么困难都可以战胜,她觉得他一点都不怂,他很勇敢,是他见过最勇敢的男人了。

洒满阳光绿意盎然的夏天,他们牵着手走在路上,天空湛蓝,连风都是甜的。

街上有雾炮车经过,张秋寒在某一瞬间突然看到了彩虹,他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丫头,开心的笑了。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许珊珊是阳光更是彩虹,独一无二不会消失。

这时,许珊珊也会心一笑,在他耳边温柔地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张秋寒满脸宠溺看着她,很自然地接下一段:“直到有一天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我还会依然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汽车在马路上驶过,飞机消失在茫茫天际,内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牵着她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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