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落地窗洞开着，灌进一些风，似乎有春天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冬日的严寒。屋里回响着张楚的《爱情》，低沉，颓废，骄傲；屋外露台的栏杆边站着个女孩，裹了条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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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我的黄花闺女

原名《重庆，有多少激情可以燃烧》

3.8：新年

小屹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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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8节：越陷越深》  

2006年1月1日（周日）·重庆

2006年1月1日。我休息。睡到自然醒，看到窗外一片阴霾，雾茫茫；再看看屋里，透着一种死静，空荡荡。我才发现简玲自从实习以来，落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做新闻是没有休息日的，这话倒真的不假，可今天突然而点失落，因为简玲又在上班，跑一篇关于大足旅游的新闻。

我随手给简玲打电话过去，她正忙着采访，没说两句就挂电话。我懒懒地摊在床上，感到一种莫明的失落

这个时候，黄慧娟应该正在给尸体化妆。

这个时候，牟迅应该在去凤凰的途中，他爱上了自驾游。

这个时候，阮高强应该在办公室里代理着牟迅的职责，并和新来的实习生小妹妹调着情。

这个时候，肖翼龙应该和美院的某个教授在谈论关于铁观音的一切。

这个时候，刘新宇应该刚刚睡下，提案的准备消耗了他又一个通宵。

这个时候，施颖应该在看书，她在读第二专业，自考，快考了。

这个时候，车间那伙人应该睡的睡，工作的工作。

这个时候，莽墩儿正忙着磕头。

这个时候，初儿……

我给初儿发去短信，内容很简单：我醒了。

要我过来吗。她很快回个消息过来。

你找得到地方？我并不擅长发短信，打字速度忒慢，但初儿好像很在行。

找得到，要我过来吗？她重复。

要多久才能过来。

你打算给我准备早餐，还是午餐。

看你吃什么。

那你先在屋里跑两圈。

为什么？

当是热菜啊。

呵呵，我忘了有这个经典的笑话。

我要到了，你快跑吧。

你真的找得到？

嗯，是你叫我过来的，我可不管家里有没有人哦。

没人，但菜还没……我还没有输完信息，门铃就响了。

宽大的落地窗洞开着，灌进一些风，似乎有春天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冬日的严寒。屋里回响着张楚的《爱情》，低沉，颓废，骄傲；屋外露台的栏杆边站着个女孩，裹了条毛毯。有种说法：新年的第一天，你在干什么，这一年里，你也将围着这件事展开。新年的第一天，我在偷情。

从这里跳下去，会是什么样子。初儿往栏杆外探了探头，双手把毛毯从里拽得很紧，是有些冷。

会飞起来。我离她一个身位的距离，看着远方的大桥。

飞到天堂？

也许。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现在是什么样子？

深沉，忧郁。

是我的本性吧。

没有足够理由的爱，那一定只有一个原因，便是不爱——《严黄语录》

我跟踪你了。初儿偏了偏头看我，然后又收回目光。

猜到了，都知道什么了。我并不奇怪，她的举动或许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令人费解。

你家里那两个女人，谁大谁小，好像都是我们学校的。

有一个是我妹妹。

是吗，长得不像。

对于初儿的怀疑，我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笑笑，然后走近她，抱住她。

不担心她会突然回家吗？初儿转过身来，搂住我的脖子，她似乎很期待我担心的神情，或者很期待她与简玲这样一次对峙，我能隐约地感觉得出来。

你以前肯定是只妖精。这个看上去像春芽一样稚嫩的小女生上辈子一定是只妖精，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的魔力让我在这个时候，就这样让她进我的家，这甚至超过了黄慧娟的“待遇”。

我想和男朋友分手。对于她的话我总不会意外但又真的令我意外，我只是哦了一声，然后顺便问了问她男朋友的情况。那男生也是重大的学生，计算机专业，热衷于写代码和下象棋，两人是青梅竹马的相好，有指腹为婚的嫌疑，但两人建立恋爱关系却是从大学开始的。

很难吗？

他对我很好。

你在外面租的房子。我回想起她的那间温暖的小屋，里面似乎没有男人印迹。

他不知道，我不带人去的，说是为了好好学习。

你不看好他？从她的描述中，我大概能想象这个男生的模样和言行：从小到大都是个勤奋的学生，但算不上聪明，在班里或者还当个学习委员、科代表什么的，不怎么爱说话，集体活动时总是在一旁当观众，羞于展现自己。而初儿应该在很多地方正好和他相反，其实这样的互补往往能成就一段不错的姻缘，只是现在的人们都太急功近利，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与信心。

不是，周围的人都很看好他。初儿否定了我话。他高考的时候考得满好的，可以去更好的大学，但我考得不好，他留在了重庆。

那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为你付出得不少。

但我没有感觉，一直当他是好朋友。

我知道那种感觉，你们在一起，是不是家里人也给了一定的压力？我这么猜测，有时候，包办婚姻这类的封建遗毒仍然在残害着我们。

就等着毕业了结婚呢，特别是他妈，看着我就说一定能生儿子，晕。

我呵呵地笑了，笑他妈，笑他们，笑她；她在我左臂上咬了一口，一边警告我不许笑，一边问我该怎么处理。

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摆脱他？我正了正神，漫不经心地问她，似乎也终于找到了答案，找到了她和我在一起的真正的原因。

对啊，我才不会真的喜欢你。她的话反而说明了一切。

是吗？我看着不远处的石门大桥，思考着我和简玲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你开始在喜欢我了。她也许真的会读心术吧。

你这么自信？

他可能来找你麻烦，他是一个很认真很执着的人。

我会把他烧掉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回答，似乎在初儿面前，我没有任何可以隐藏，需要隐藏的。

每个人都会被烧掉。她的话，让我难猜，也许，她除了跟踪我的家，还到过我上班的地方，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女生，谁说得准呢。

我会把你们捡起来，装好。

不早了吧，我回了，送我下楼好吗。

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这就够了。她恢复了小女生的神情，有些得意地嘻嘻着；蹦到电梯口，按下按钮，并在电梯里紧紧地抱着我，不管周围人诧异，尽管电梯里只有牵着宠物狗准备出去买菜做晚饭的一对老夫妻。

简玲和施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该收拾的一切。但我仍然有些心虚，很彻底地把房间检查了两遍，也许我并没有太多的愧疚感，只是不想为此打破了一种平衡，一种我才享受不久的关于“家庭”的平衡，但我似乎又从潜意识里想要破坏这种平衡。

这种感觉，就像在海边建起的沙城堡，却总想在大潮到来之前亲手将它毁掉，人，总是如此复杂和矛盾。

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客厅里正看电视的简玲和施颖，我想，也许这样的幸福将不会长久，简玲应该在某个时候离开我，或者就是因为初儿的出现吧。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就在两个姑娘看电视的笑声中渐渐过去了；我依旧睡的客房。第二天早上洗脸时，施颖居然不好意思地问我，她在这里会不会影响我和简玲的感情。我笑她懂事了，她冲我吐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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