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抗病毒听到的大多是如何抑制,那能不能疏导呢?有何利弊?
在某问答平台上,有一位童鞋提了这样一个问题——关于新型冠状病毒,听到的大多是如何抑制,想问一问能不能疏导?
有很多方案只是“听上去很美而已”
嗯,我想他的灵感来源一定是大禹治水吧,这看上去是一个非常不错兼具哲学美感的解决思路,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一下,很多思路只是看上去很美而已,在实际操作中我们得知道它之所以没有成为主流方案,多是有显而易见的原因的。
比如治水的问题,其实没有人干预的情况下“疏”才是最常见的。“堵”正是因为不能任其自由改道,而要采用“疏”就要有付出一定代价的觉悟。在98年大洪水的时候,安徽省就成了那个被付出的“代价”,所以从来都是能堵就堵,实在堵不了了,才被迫“疏”一下,而且“疏”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是为“堵”分担压力而已。
▲这就是“疏”的代价
致死并不是病毒的目标
同样,如果说对付病毒的什么方法与“疏”类似,那么思考一下自然界的动物是如何与病毒斗争的就一目了然了。
这也是在生命史上最常见最自然的事情之一。病毒也算是生命,生命要想传播就必须要保证传播机制可持续,也就是说病毒要活得久,更要传得广。
▲呼吸道感染的病毒很容易传播
当然,首先得保证自己不会轻易被免疫系统干掉,其次宿主的寿命也不能太短。这给了我们一个反直觉的答案——如果病毒太快把宿主给搞死了,那么病毒也会同样灭绝。
▲埃博拉病毒就是一个完美的反例,过快的致死反而切断了传播
其实这很好理解,病毒的最终目标并不是杀死宿主,将感染后的宿主生命夺走只是在复制与传播过程中的意外而已。那么如果给予足够长的时候,病毒与宿主的关系就会渐渐磨合,那些毒性太过强烈的分支会切断自己的传播路径而消亡,同时宿主中对病毒不能产生有效抵抗的个体也会得病死亡。
▲人类曾用烈性病毒消灭兔子,在付出98.8%的死亡后,兔子赢了
最终留下来的宿主与毒株差不多能做到打得有来有回,不相上下。从某些意义上看,它们似乎达成了“双赢”,致命的病毒仿佛被“驯化”了,成了让人发一场小烧长一点小包不痛不痒的小病。
我们是如何与病毒达成和解的
不要以为这只是理论预测,我们现代人身上还留有祖先与这些致命病毒交手的痕迹。每个人都会上火,在嘴唇与鼻子的三角地带长一些小小的疱疹,伴随着一点疼痛在几天到几周内消失。其实它是由一种病毒引发的——“单纯疱疹病毒”,这种病毒平时藏在面部神经的交会处里,一旦因为某些原因人的免疫力下降,它们就出来感染一番,传播一下自己。
当然人的免疫系统通常会很快恢复,于是外出感染的病毒又被消灭了,只留下神经“根据地”内藏着的一点“火种”。相当低的毒性带来的是极高的感染率,全球20~50岁人口中有2/3终生感染着这种病毒,从生命的角度来说,它们无疑比SARS成功得多了。
▲1918年流感大流行
就在人类的文明史中也可以亲眼见证这一过程,比如1918年爆发自西班牙的流感(注意,流感和感冒根本不是一种病,并不是说感冒流行了就叫流感),造成了全球人类约58%的感染与4%的死亡。在这之后,流感虽然还像幽灵一样时不时地造访,但是再也没能造成如此严重的大流行,是的,流感病毒的毒性也已经衰弱了。
▲作为少数怙恶不悛的病毒,狂犬病毒的毒性因其特殊的传播方式而无法下降
与此类似的还有引发艾滋病的HIV病毒,在最初感染地区,那里新感染的病人HIV病毒潜伏期比最初已经延长了10年。这样的例子非常多,除了狂犬病等极少数的病毒外,多数病毒最终都与宿主达成了“休战协议”。在漫长的历史中,多数病毒最后退化到近乎消失,它们中的基因有不少又与宿主的基因整合在的一起,比如我们人类的基因中就有8%来自各类逆转录病毒,真正地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逆转录病毒感染生殖细胞后,就有可能将基因整合进下一代中
能堵则堵
现在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中来,能不能采用“疏”的方法解决病毒呢?答案是完全可以,只是这需要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时间,当然理可怕的是付出无数生命的代价。1918年的流感大流行导致全球累计死亡约4000万人,这个代价,你真的确定人类可以承受吗?
▲圣普里西利亚的地下大墓穴
所以“堵不如疏”只是听起来有道理而已,“能堵则堵”才是我们人类文明的应对之道。我是酋知鱼,一条为武汉加油的科学作者,欢迎关注同名拱猪号,每天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