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女性车厢只是看上去很文明

舒圣祥

继深圳搞了地铁女性车厢，广州也跟着搞了起来。结果都一样，塞满男乘客。虽然效果不佳，而且质疑很多，但更多地方也许还会跟风。没地铁的地方，搞个女士优先公交车，也可以啊。

无论深圳还是广州，地铁搞女性车厢，从提出到落实，都用时极短。为啥效率这么高？因为诱惑比较大。如果说，只要搞一个小动作，就能举国皆知，将城市文明水平“提高”一大截，对城市管理者来说，当然吸引力巨大。问题是，真有这种便宜事吗？搞个女性车厢，城市就更文明了？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将男女强行分开，搞女校，搞女性车厢，或者女性专列，大多是因为宗教因素，而非现代文明。反过来，基于尊重女性的城市文明视角，无论日本还是韩国，女性车厢都没有过成功的先例。

如果一个城市足够文明，男女共搭地铁，根本不成其为问题；只有那种社会治安特别恶劣的地方，才真正有搞女性车厢的必要。这是一个悖论：搞女性车厢是为了彰显文明，可是文明的社会，根本用不着女性车厢。女权主义者，也不会觉得女性车厢是优待，反而是一种歧视。

可能日本痴汉电影看得比较多的人，会对“电车痴汉”有深刻印象，进而把地铁里的男性动物，都想象成色狼。在那种拥挤的场所，不怀好意地碰蹭，肯定大有人在。可是，上地铁分男女，进出地铁站，总不能也分男女吧，那不还是挤嘛，坏蛋永远都有机会。只要运力还是老样子，女性车厢解决不了问题，痴汉在女性车厢，反而可能更容易得逞。

作为公共交通工具，地铁的特点在于快速和廉价，因此难免拥挤；要减少拥挤程度，真正可行的办法，是大幅提高价格，但是这肯定要挨骂，公众不会答应。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在意地铁太拥挤的，花比地铁提价多得多的钱，去坐专车和出租车；而选择坐地铁，本身已经说明，在意的是快速和廉价，而非拥挤。

女性车厢在运行中肯定是要增加成本的，但是女性车厢价格并不更高；如果真正严格地执行，结果只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其他车厢更拥挤，女性车厢相对宽敞，相当于浪费了一定运力；二是女性车厢反而更加拥挤，迫使更多女性放弃女性车厢。

在那种社会治安不好的国家，他们搞女性车厢，结果肯定是女性车厢最为拥挤；我们应该不大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这本身就是社会治安状况良好，社会文明程度较高的表现。换言之，我们搞女性车厢，只会以其他车厢更拥挤，整个运力受损为代价，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制造问题。

所以，无论深圳还是广州，都强调不搞强制，只是倡导，结果当然只能是，搞了和没搞一样，女性车厢塞满男乘客。文明这种东西，千万不要试图去考验人性。而只能是，好的制度约束人性，坏的制度放纵人性。关于性骚扰，加强立法，严格执法，比设立女性车厢靠谱多了。

纽约地铁广告牌上写着：地铁性骚扰也是犯罪，车厢拥挤不是不恰当接触的借口。设立女性车厢，也无非是要说出这一点，这跟城市文明并没有太大关系。所以，别的城市真没必要跟着玩这一出文明秀。

女性车厢与城市文明，没有一毛钱关系；如果有，那也是负的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