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旗袍

我的印象中，旗袍曾经是很美的。

看民国时期的照片，总喜欢多看几眼穿着旗袍的女子。

是的，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却更是一个思维活跃的时代。

立领盘扣之下，各种演绎。可端庄、可妩媚，可淡雅、可绚丽，可娴静、可活泼，可以雍容华贵、也可以朴素清新。最普通的布衣也好，高档的丝绸也好，都让着旗袍的女子摇曳生姿

于是，不论是十里洋场，或是书声琅琅的大学校园，随处可见着旗袍的女子。与最流行的洋装搭配，竟没有任何违和感。

据说，宋美龄最大的一个喜好就是旗袍。即使晚年在台湾，仍然做各式的旗袍。不穿，只为静静地欣赏。

有时候想，当初那个用西式的裁剪，在臃肿的旗装上挥动剪刀的裁缝，一定没有想到，他制出的这个叫“旗袍”的时装竟然受到诸多女子的热衷，甚至经百年而不衰。

看旗袍，可以领略到传统文化中的内敛，却也可以体会其中张扬的个性。“古风西韵”，大概是对它最好的注释吧。

可惜，不知何时开始，旗袍在慢慢变化。

开衩高了，领口低了，裙身短了。穿着旗袍的女子变得曲线尽显，性感起来，妖媚起来。如果选择穿旗袍，必定要有错落有致的身材才好。稍有差池，便各种不美。

“东方性感”似乎成了旗袍的另一个注脚。

我却常常觉得疑惑，这样的改变之于旗袍到底该怎样评价？

我至今记得2009年一场旗袍毕业照引来的争议。大家的初衷本来极佳：女生穿着温婉的方襟旗袍，男生一袭唐装温文尔雅。然而，当女孩子们身着超短旗袍出境时，很多人看到的是风尘的味道。

还有一个舞蹈《小城雨巷》更让我印象深刻。它的意境本来是这样的：江南水乡，烟雨朦胧。碧瓦青石中，款款走来几个打着油伞的旗袍女子。她们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仪态优雅，风情万种。可惜啊，她们穿了开衩很高的旗袍。我是俗人，我看到她们白花花的大腿时总是在担心，万一动作大点会不会走光。

更遗憾的是，旗袍成了无数酒店和饭店制服。劣质的材料和不合适的裁剪之下，旗袍渐渐失去了应有的品味。记得我认识的一个阿姨，本来对旗袍情有独钟，却在穿旗袍出席婚宴每每被当成服务员以后终于放弃。

无奈，却无力改变。

或许，旗袍终将离开日常，而成为舞台上的美丽或岁月深处一抹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