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风恋歌(40)

秦小新一口气儿把新作的批林批孔文章抄写完，回头默读了一遍，发现没有掉字错字现象，句子也十分顺畅，一时半会儿很难挑出啥短处，心里不由地沾沾自喜，脸上也洋溢着少有的微笑，在短短的十来分钟时间里，连连抬头向门外张望了三四次，终不见代理班主任齐老师来的身影，秦小新实在按捺不住要缴作业的急切心情，就头一懵拿了作文本向老师办公室跑去。

齐老师的办公室是一间独体的小瓦房，座落在学校最后一排的西北角。当初建校时，设计为西北门，后来村民们在校门外建了许多新居，牲口车辆经常堵塞通道，师生们出入极为不畅。公社学区自从调过来一位魏校长，没到一星期，他就发现校门的位置极是不当，便向彩霞村楚书记反映，大队立即派能工巧匠与一批精壮老力，三下五去二，一个劳动日就把西门北给封了，学校出口改成了南大门。楚书记看着成群结队的学生们从畅通无阻的新大门里穿梭，高兴地说:"座北朝南，才算正统啊！"魏校长听了，在一旁附和着笑道:"老书记有魄力，一句话就让学校旧貌换了新颜啦！哈哈…敬佩敬佩！"魏校长陪同楚书记查看校舍走到己封闭的西北门处，抬眼一看有三间瓦房，斜不斜，正不正地杵在那里，如梗在喉，深觉碍事，咋看咋不得劲儿，就地又坐阵指挥让劳力们把三间瓦房拆掉了两间，拆下的物料在南大门处建了个门楼，在学校东北角新建了一处崭新的公厕，刚好把废旧的砖瓦木材用得干干净净，师生们有了卫生的厕所可用都拍手称快，社员们也夸楚书记善于变废为宝物尽其用…剩下那一间，也大刀阔斧地改了门换了窗，又里外粉刷了一遍，恰如新建的一样。以魏校长的意图，把这一间房收拾干净了，当作接待大队干部的特定场所。可楚书记自改建了学校后，一直忙于带领全大队干部群众搞农业生产和学习上面的各项文件指示精神，昼夜忙得就没有好好喘息的时候，哪有空儿来学校闲座？倒是大队治保主任以抓学校安全捡查不安定因素为名来学校有三二次，在督导过程中，忽发现这间独特的招待室一直闲置着，就有了想法，暗地里与魏校长一点拨，魏校长也是官场久经磨爬滚打好多年的人，很明白事情是咋处理的，也不想拂当地这位村干部的意，就作了顺水人情，让治保主任的妻子也就是齐秀梅老师作了课间暂休的去处。齐老师一抓到这间屋门钥匙后，不到三天时间，就趾高气扬地把接待室当成了自已的办公室。有时候，遇着刮风下雨，或讲课累了，又不想回家，她就隔三差四在这里过夜小住。

秦小新跑到齐老师的办公室，一看门关着，又没上锁，猜知齐老师在屋里，也不敢冒失着推门，就站在外面小声喊:"齐老师，齐老师，我要交作文。"一连叫了四五声，里边也没有回音儿;又侧耳贴着门板听了，仿佛里边有窸窸窣窣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大着胆子敲了敲，里边传出低低的声音问:"谁呀？"

秦小新一听有了回音，心里猛地惊喜，忙答:"齐老师，是我呀，我是秦小新，我来交作文的！"

"好的！妳稍等一下…啊！。"里边的人答。

又过了一会儿，那合叶门轻轻地开了一个缝，顿了一下，而后开到半开状态就又停止不动了，倚门露出半个头来，披散着黑里泛黄的长发，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一手扶门棱，一手胡乱系着衣扣，隐约可见粉红的内衣里高山巍峨山川锦秀碧波荡漾，迷离着眼打量着秦小新，说:"先交给我吧！"连看也没看，又说:"写得不错么…满好的！知妳是下了劲儿的…你先回班里去，我一会儿就到。"

秦小新听了齐老师最后的话，也不好意思再停留，趁扭头转身之即，特意从她身侧的空隙处向屋内瞥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脸也红了，顾不得对老师说声告别时的礼貌用语，就低着头返回了教室。

楚大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见秦小新返回来，便用极平静的语气说:"你刚才去哪儿啦？"

"去缴作业了。"

"挨怪没？"

秦小新摇搖头。

"那你的脸儿为啥那么红？跟抹了脂胭似的好看！"

"这跟挨怪不是一回事！"

"我也感觉不象是遭了批评的表情…又仿佛妳的脸色很有些儿怪怪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状况。"楚大风表明自己的观点与感受。

秦小新扭脸看看前后左右，见无异状，才坐下来，凑近楚大风，低声说:"大风，我…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楚大风一凛，警惕地问:"什么秘密？"

秦小新又打量一下前后，伸嘴儿抵近楚大风的耳朵说:"妳想听不想听？"声若蚊飞，近似无音。

楚大风猛打了他一巴掌，嗔道:"我这不是正支拃着耳朵在听么？…妳卖什么关子，妳说还是不说？"

秦小新就啾啾唧唧地嘀咕:"我从门缝中看到了齐老师办公室那掛床帷子在晃动…！"

楚大风不以为然地说:"嗨！看妳大惊小怪的…难道你家就没用过床帷子？有风有啥的…人在床上翻翻身儿什么的…动一下有啥？很正常的！你是少见多怪了…。"

″不对。当时秦老师己被我喊起床了，她己站在门后…而她的床帷子还在不停的晃动，可是今天又没一丝儿风呀？"

"妳是说齐老师的床上另外还有人？"楚大风惊呃地问。

秦小新点点头。

"那会是谁呢？"楚大风自言自语地猜测。

秦小新答非所问地说:"反正我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把握…能肯定一个人。"

"谁？…你看到了什么丝珠马迹？"楚大风急切地追问。

"我在齐老师的床下，看到了一双特别有印象又特大号的白色运动鞋！"

"啊？你是说…那是咱学校教体育的韩老师的那双网球鞋？韩老师…他年纪轻轻高大威猛…他…他怎么会在齐老师的房间里？"楚大风大吃一惊，不想信自己的耳朵，嘴唇竟成了O型，好大一会儿，才恢复樱桃小口状，并接二连三地发问，她十分不相信大人的世界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意想不到又不为人知的古怪事情啊！真的是太不可意思啦！

        <未完…待续>

12月14晚于苏州玉出昆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