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价值2000元的口水

问：记住，你所说的一切都将被录音？

答：明白。偷爷！

问：嗯？

答：明白，偷警官。

问：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可能作为控告你的证据？

答：明白，偷警官。

问：你的姓名，年龄和地址？

答：张二狗。28岁。住在北京通弗吉利亚共和国，大通州和马驹桥联合王国长安街32号6栋502。未婚，有女朋友和狗一条，身份证号......

问：你是做什么的？

答：上午我在北京反正创意国贸109大厦的办公室里做一名创意文案。但是现在不是了。

问：被告人指控你对他进行灭绝人性的is级人身攻击——你居然用手机抽他的脸，导致他鼻梁骨折。

答：是的。我只想用手机抽他，iPhone8 Plus，但我没想得罪他的鼻子。

问：你跟受害人什么关系？

答：噢，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到现在我也记不太清他那张脸。我去吃饭，他是服务员。仅此而已。

问：你和受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实施攻击？

答：因为那张嘴——他那张嘴是极其邪恶的，完全使人受不了。

问：嘴的错误让鼻子受惩罚。好吧。他的嘴对你做了什么？具体说说。

答：好。偷警官。我去吃午饭，想吃点好的，就点了一个小鸡炖蘑菇和香辣牛肉，外加一个老坛酸菜——都不是方便面，是实实在在的三个菜。还要了一碗米饭，一杯水。

问：捡重点说吧。

答：好。偷警官。我点完以后，这位嘴就过来了。他问我，先生，小鸡是要公的还是母的？我就问他公鸡好吃还是母鸡好吃，他告诉我他没吃过，并催促我尽快给出回复。我说那母鸡吧。他又问我是要现杀的还是冻库里的，我想现杀太慢，就要了冻库里的。他又问我，是要带鸡屁股的还是不带鸡屁股的？我说不带。他又问我是要金针菇还是猴头菇还是杏仁果。我实在饿得很，就告诉他——我就要普通的鸡，普通的蘑菇，你们平常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不要再问我了。偷警官，您说，我只是肚子饿了，只想简简单单吃一顿饭，怎么就搞得这么麻烦了？

问：我很同情你，不过这还不构成你打人的依据。

答：是的。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动手。我以为或许这家餐厅比较考究，因为它的名字就叫“定制化餐厅”。麻烦是麻烦，我也就忍了，或许饭菜的味道值得去等待。

问：然后又发生了什么？

答：我居然等待了2个小时。我没吃到鸡，没吃到牛，没吃到蘑菇，没吃到酸菜，我甚至有想把眼前飞舞的苍蝇吃掉的冲动。

问：我很同情你，每一个等餐的人都不会有好心情。然后你就动手了么？

答：不是的，偷警官。我问他要了一杯水，然后才动的手。

问：一杯水应该很快，为什么会动手？

答：他又问我，您是要加冰的还是不加冰的？加柠檬的还是山楂的或者猕猴桃的？我说柠檬吧。他又问我是要大柠檬还是小柠檬，黄柠檬还是青柠檬，圆头的柠檬还是尖头的柠檬。最后我忍无可忍......

问：你就动手了？

答：没有。偷警官。我忍无可忍就说只要一杯白开水。他说对不起，我们没有白开水，只有柠檬水、山楂水、猕猴桃水......

问：你终于动手了吧？

答：是的。偷警官。我终于动手了。拿起桌上的手机拍了他一下。我愿意如数赔偿他的医药费用。我发誓我再也不去这家定制化餐厅了。如果再去，我还将义无反顾的抽他一脸。

问：那最终你喝到了水了吗？

答：偷警官。在这家该死的餐厅，我一滴水也没喝到。我只是在打了他之后，咽下了一口口水。

问：他的医药赔偿费大约在2000元。

答：是的。偷警官。好吧，该死。我在一家餐厅喝了自己口里的一口口水，然后价值2000元。

问：的确很昂贵。张二狗先生。现在你可以走了，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

答：好。谢谢偷警官，非常感谢您。这种啰嗦的人是该被打的。是您先走，还是我先走。我是前脚先走，还是后脚先走，从前门走还是后门走，是上个厕所撒泡尿再走，还是走出去再上厕所。是慢慢走还是跑着走，是蜗牛一样低头哈腰的走，还是老虎一样昂首阔步的走......

问：嗯？我是不会给你医药费的。你想挨打么？

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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