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每天写1000字岁月的河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雪的故事

2016-07-28  本文已影响172人  摘月亮

她想用丰富的游历,来弥补命运对她的吝啬。

既然无法控制生命的长度,那就尽量延展生命的宽度

雪是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幼年丧母,母亲逝于一种不多见的血液病。长大些后,雪发现自己遗传了母亲的疾病基因。

母亲去世后,父亲没过多久便再婚了。在敏感的小女孩看来,这无疑是一种背叛。继母并没有虐待过雪,但在她幼小的眼睛里,谁也无法取代自己的妈妈——倔强的雪,始终不肯喊她“妈妈”。父亲呵斥雪无礼,她便愈发恨起父亲来,与他们的关系也愈见僵冷。后来雪就常常寄住在大伯家。貌似坚强的雪,内心敏感脆弱,虽然有大伯的疼爱,但雪仍是渐渐有了寄人篱下的感觉。除了万不得已,雪极少回自己的家,与父亲也愈发疏远了。

为了能够早些独立,中考时雪选择了中专,学的是财会专业。在学校里,雪冷冷的性格使她得到了“冰美人”的绰号。其实也和其他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雪也有些小小的心事,但是内心的极度自卑所导致的极度自尊,令雪一直保持着凛然不可冒犯的姿势。

有母亲的前车之鉴,雪深知自己的生命无常,只希望在长度有限的人生里,尽可能延展生命的宽度,因此不愿早早将自己禁锢于某处,而是心向远方。尽管校园里也不乏男孩伸出橄榄枝,但却没有谁真正能打动雪。

毕业后,雪在临近家乡的小城找了份工作,几年都从未回过家,连大伯家也很少回去。或许,是雪太明了生命的短暂,不愿将时间浪费在那些令她忧伤的地方。

父亲也曾来找过雪,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但雪总是冷冷的,不搭理他,父亲枯坐一会就讪讪地走了。然后雪又会在夜里默默地流泪,为自己的乖张薄凉,也为父亲的无奈恓惶。

两年后,雪离开了家乡的小城,计划在自己喜欢的每个城市都待一两年。雪一心想用丰富的游历,来弥补命运对自己的吝啬。就这样,走走停停,当雪走过四五个城市,来到这座城市时,已经过了26岁生日。这个娴静、聪慧的女孩,却总有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傲,同事中那些对她献殷勤的男孩,往往没几天就被她浇熄了热情。雪虽然也常常暗自叹息,但始终并没有太大改变,或许,让自己心动的那个对的人还没出现吧。

不是每一朵花都能灿烂开放

明是雪的老板。一开始,雪在公司做文员,后来还兼了出纳的工作。明很信任雪。有人曾好心提醒过明,出纳是关键的岗位,一个外地的女孩,不知根不知底的,还是要当心点。但明却信心十足地回答:我看人,不会错。谁料这话让雪无意中知道了,心里很感激,也很温暖,做事更加细心稳妥。

明并不是那种令女孩子一见倾心的男人,谈不上帅气,但他身上自有一种大气,这让雪觉得很有安全感,这也是以往那些男孩不能带给她的感觉。

或许是漂泊得有些累了,雪有些留恋这个城市。两年就快过去了,雪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准备奔赴下一站。

表面上,雪还是那么静,心里面却泛起了波澜,不清楚自己对明的这种感情是不是爱。但是,即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有意义吗?明是有妻女的,公司里的人都见过,还私下议论说那真是一对可人儿。

工作中,明一如既往地信任雪,甚至私人之间数目不小的转账,他也会安排雪去办。雪默默地待在明的的身边,一心只想不辜负他的信任。雪觉得,就这样挺好。

生活就这样一直平静如水地流淌,雪并没有任何奢望。但是噩梦很快来了,雪从母亲那里遗传来的疾病基因,这一年春天开始折磨她了。莫名其妙地流鼻血,莫名其妙地乏力、呕吐,雪知道自己终于还是敌不过命运,但是内心好不甘。

一开始,雪悄悄地去看病。医生得知雪此地并无亲人,便据实相告:此病无法根治,只能靠调养,或可基本平稳;如果营养、情绪等方面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并发症,严重时会危及生命。

雪的心似掉进了冰窖。尽管一直知道自己身体里埋着一颗炸弹,随时可能爆发,但当病魔真正露出狰狞面目,雪还是害怕极了。雪的状况愈发地差,只好请了病假住院治疗,但仍努力瞒着公司的人。

病情不见好转,积蓄已经快要用尽,雪渐渐陷入无助,不得已打了电话求助远方的家人。但是,那一端的父亲,淡淡地,漠然地,说自己这些年也一直病着,想要照顾雪已实属无能为力;同时雪又从堂哥处得悉,最疼爱她的大伯也已经去世,临终时还惦记着这可怜的孩子。这一切无异于雪上加霜,雪绝望了……

公司的同事终于还是知道了雪的境况,纷纷来看望。明也来了,他安慰雪:“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病,别着急。公司的同事也是你的家人”。然后安排人先交了一万元医药费,并嘱咐大家轮流来看望雪。

雪本来在无边的苦海中挣扎着,几近放弃。明的关怀,似一根救命稻草,让雪感觉抓住了希望。

往日的矜持和骄傲不复存在,雪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再掩饰对明的依恋之情。躺在病床上,雪的心里时时挂牵着明,经常发短信问他何时会来看她,如果明没有很快回复,雪就会打电话去问。次数多了,明开始感到有负担,便不再接雪的电话,让大家只说他出差在国外。

这样过了几个月,明陆续为雪支付了不少医药费,有朋友开玩笑的一句话似可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雪不愿意相信明是在故意疏远她,但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病情时好时坏,雪的心情也起起伏伏。有一天,雪借了病友的电话打给明,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成了他的累赘,请他不必再管她了,随她死活吧。明在电话那端训斥雪,叫她别胡思乱想,养好身体要紧。雪问:“那我的病要是好了,你会要我吗?”电话那一端是久久的沉默,雪再问,电话就断了。

自此,明再无音信,公司的同事渐渐也不再来了,陪在雪身边的只有护工。

雪越来越虚弱,卧床不起,渐渐地连东西也吃不进去了。前后仅仅几个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枯萎成了一片秋叶。

雪常常睡着睡着,便看见明走了进来,坐在身边嘘寒问暖。但当雪睁开眼睛,四下只有空荡荡的病房,苍白、冰冷。怜惜,是最深挚的爱,是雪苦苦坚持的唯一理由,而今,父亲放弃了她,明也远离了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所留恋的了,雪知道自己该松开手了。

只有香如故……

就这么想着想着,雪睡着了。这是自母亲走后,雪平生最深沉最香甜的一觉,世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雪,终于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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