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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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在梦里十字路口的阁楼上

下面是车水马龙喧嚣

是儿时街道旁整修的菜市场

还有我常光顾的小卖部

不远处的红亭下

我在西瓜皮上摔倒

路口的电线杆旁

曾经躺着一只惨死的小蛇

我杜撰喜欢的那个初二八班的文弱男孩

就在几步远的大门里紧闭

你穿着不合时宜的厚外套

高领毛衣和你的气质不符

蓝色书包在人群中转身一眼

你定是没看见我的 如现实一样绝情

所有的皆为我杜撰 连小巷也是

后院鬼屋里摇摇晃晃的探险

怎么就没有摔倒我

我偷跑到老太婆的秘密木屋

弟弟的肩膀在后后院的竹条下开花

人的排泄成了一个多余的罪恶的事

腐烂 肮脏 潮湿 破旧

一如那难以启齿的童年

铁门是生锈的

拳头大小的缝隙容得下一只橘猫通过

外层吱呀呀的摆设

得到的是剧烈摇晃不是轻叩

经改造过后

内院乘凉的地方更小了

旁边新增不足十平米的房间

产下了一个猴子般丑陋的

被神灵诅咒的孩子

眼神和生他的那个妇人一般凶恶

老太婆的门前

写着我对她的恶毒的谩骂

也躺着母亲被打过后昏厥的脸

和我们无助的嘶吼

人在困顿的时候

像那只头小肚肥的怂猫

受他人欺凌

我们抓住了那只雄姿英发的庞然大物

未对他施刑 放逐了它

儿童残忍的时候

是竹扦是幼雏在手中肆意

有时却懦弱得像一片羽毛

我将为那天早上丢下弟弟忏悔一生

为什么疾行的车要在我飞奔时停下

为什么十多年后又有一只手拽住了我

我

咒诅我的成长

咒诅我的故乡

中年男子在路口守着小姑娘

卖鱼的老叟在阴暗中摸着自己

七岁小女孩因为手链被少年捂住眼睛

死龙虾在阿花手里炒得喷香

我用虚伪的眼泪换来了被夺走的书包

回家前路过的桥梁下弟弟在啼哭

我曾坐在桥上看百年难遇的日食

该死

为什么唯一美好的日食

要和大狼狗叔叔家旁边的积水

和一个长辫子蠢货联系在一起

要知道

父亲弄来一个墨镜给我看太阳

是罕见的温存

他从来是那么无知

真该死

崛起的现代城市埋葬了它

它是平地了

终于是平地了

没有人可以窥探我的过去

多亏了那辆推土机

亦或是高级一点

炸弹

真开心

我终于明白了

你人群中的不回头

是对我过去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