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西南有个天使班 || 一月35、姜坤炎没来上学
前情回顾：段有钱嗓音嘶哑，做了声带息肉切除手术，到学校后，孩子们一周噤声陪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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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前一章：集体道歉
1
十二月最佳天使评选，到了最后关头。可就在这极为关键的时刻，姜坤炎却没有到学校。
姜坤炎也是一个腼腆少语的女孩子，有一手极为漂亮的书写，作业也比较认真细致，问题就是读书不够理想。
这女孩平时没有怎么缺过课，今天没有到学校，实在是令人想不到。
我走进教室，问过了她身边的同学，也问了她一个村子的同学，但是，均没有结果。
我还根据她的家庭联系电话，去咨询，但是一直没有人接。
这孩子的家庭出了什么意外呢？
2
上了一节课之后，我骑着摩托，向姜坤炎家所在村子去，我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进了村子里，在一处有三五个人闲聚聊天的地方停下，我向他们说起姜坤炎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惊讶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大怪物。
看了好长一阵子之后，终于有一个人伸手往村子里边儿的一个方向一指：“呶，就在那儿！”
我循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一个大大的院落，不是太高的墙，墙壁处有一个老式的木制门，应该就在那里。
我把车子停在外边，走过去伸手去敲那个所谓的门：“有人吗？姜坤炎，你在家吗？”
我敲了好久的门，没有人回应，可我发现门没有锁，就推门走了进去。
3
“姜坤炎？”我一边喊着姜坤炎的名字，一边往里面进。
可是，刚走了两三步，我听到背后有声音，一扭头，一只大大的母狗已经咬在我的屁股上。
好在这是冬天，身上穿得比较厚，被这只狗咬了一口，没感觉着疼，应该是没有伤到皮肤。
我盯着这只狗看了又看，它的腹部依旧很硕大，应该是刚下过小狗崽儿没几天。
“谁？谁呀？”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颤颤巍巍地响起来。
我再一次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女子。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甚至有点脏兮兮的，身上穿的衣服还有些宽大，很显然，那不是她自己的衣服。
“难道这是姜坤炎的母亲？”我对自己心里边闪现过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真可怜这孩子，真的是饱受委屈了。”
4
我看着她没有什么恶意，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就继续往她身边去。
没想到的是，在距离她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她对着我嘿嘿一笑，我以为那是友善的，也对着她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想试图开口问一下姜坤炎在哪儿。没想到她居然伸出手臂抱住了我，并且把嘴脸往我脸上凑，同时还说：“亲亲，亲亲，有糖糖……有糖糖……”
我一下子被这个动作吓懵了，使劲地想挣开她双臂的环抱，没料到，居然是越挣越紧。
说实在的，那一刻，我真被吓傻了，呆愣愣地，失去了任何的反应。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承受她的这一份亲昵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上的力道松了。
5
睁开眼来，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旁边，他的双手正把这个女人的双手拿在手中。
毫无疑问，是他解救了我。
此刻，他正惊异地看着我，他很奇怪，我这位不速之客，是怎么来的？是什么时候来的？
最后，还是我打破了这份沉寂：“这里是姜坤炎的家吗？”
“你是炎炎的老师？”这么问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我点点头，沉默了一阵之后问他：“炎炎没去学校，为什么？”
这位男子把那个妇人两手拎着，一起送回到了房间里，然后把门关上，那妇人就被他关在了屋子里。
然后他又折回来，站在我旁边。
6
“你是炎炎的爸爸？”我明明感觉着是，还要这么再问一下，以得心安。
他点了点头，开始说话。
“你也看到，炎炎的妈妈是这个模样，我每天都把她关在房间里才能够出去，一不小心，她就会从房间里出来，吓坏了很多人。炎炎现在大了，能够照看她妈妈了，所以……”这位男子说了这一番话之后，头低垂下去，良久之后，重新抬起头来看着我，继续说，“我也没有能力让炎炎再继续向上学了，她妈每天要吃很多药，我也在为这个事情挣扎犯愁着……”
“炎炎的孩子一直很优秀，不论是成绩，还是学习习惯，都是其他孩子学习的榜样。”我努力陈述炎炎身上的优点，“就是有一点，她不快乐，每天没有看到过她的笑，也没有听到过她说话。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家庭情况是这样的，我这个做老师的，不够称职，还希望你谅解！”
“你是个好老师，炎炎回来经常向我说起你。”他面露微笑，这么给我补充一句。
7
“颜衍！”就在我准备想解释点什么的时候，听到姜坤炎惊喜的声音在喊我。
扭头望去，姜坤炎从那个木制门外走进来，胳膊上还挎着一个筐子，筐子里装着干树枝。
“没柴草做饭，我趁我妈睡着了，村子西边的树林里，捡一点干树枝儿回来用。”姜坤炎的声音倒是清脆响亮，远不是在学校的沉默寡言。
她的一句话，说得我心内发疼，年少的日子啊，正应该读书的，可是……
调整一下情绪，我开口轻轻地问她：“你没有请假，今天没有去上学，所以，我就直接找过来看看什么情况了。家里有困难，为什么不对我说呢？”
“老师，你看我们家的情况，这是多大的漏洞，跟你说又有什么作用呢？”姜坤炎的爸爸身边这个高大的男子，这样炝了我一句。
听到这话，我转念一想，对呀，给我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来解决呢？我没有钱，也没有权，我能帮他们什么样的忙呢？
一时间，我沉默下来，无法再开口。
8
我们三个人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炎炎，打破了这份沉寂：“爸爸，你看我们老师都来了，要不我以后，一天上半天学好吗？”
“唉！也罢！这就跟着老师去，好歹，爸爸也要让你把中学上完！只是一定要努力把学习成绩搞好！”这位男子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去了。
炎炎从房檐下拎了书包，牵着我的手说：“爸爸答应我上学了，咱们走吧，颜衍！”
在炎炎拉着我走到木质门边的时候，听到房屋内传来一声闷响，炎炎轻轻地说：“爸爸在捶墙，生闷气。”
可怜的孩子，我叹息一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