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爱
人间可爱
今年三月五日,是汪曾祺先生诞辰一百周年,都在转发他的文字,或者写与他有关的纪念文章。我当时也是有些想法的,可因为别的什么事,又耽搁,继而放弃了。
今天又看到有关汪曾祺先生的纪念文字,才知道,今年是他的忌日,从生日到忌日,人的一生就是这两个点中间的一条线段,谁也超越不了生死。他离开已经二十三年了,可他的文字并未离开,甚至是愈发明丽而长青。
最早接触到的他的文字,许多人肯定跟我一样,是课文《端午的鸭蛋》。不知是吃货的直觉和敏感,还是他的文字本身,我记住了他。
后来上大学,知道了他的《受戒》和《大淖记事》,其中营造出的散淡又纯净的水乡风情,让我总是跳脱出故事情节本身,对主人公所处的环境神往一番。
工作后,一次看了《五味》和《昆明的吃食》,汪老在昆明求学生活过几年,对于昆明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这也勾起了我对“第二故乡”的怀念。我在云南读的大学,又回到家乡工作,对于云南及云南相关的文字,有着一些不同一般的亲切感。是晚,挑灯夜战,写了一篇小文——《忆起那些菜尖尖》,也是有关云南的吃食,写了各种菜苗的嫩尖,比如豌豆尖,南瓜尖等,投去了《中国教师报》,不久竟然发表,收到了样刊与稿费。这虽不是我的文学启蒙,但促使我迈出了一小步。
这一小步也戛然而止。
后来,我换了单位,独自一人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初来乍到,还未适应,与新同事也不熟识,下班后,也无处可去,困守在暂时栖居的仅几平方米的宿舍里。手机也没有现在这般强大的功能,长夜漫漫,百无聊赖。常常在下班后去附近小摊吃一份潦草的晚餐,然后去附近书店逛逛。再一次与汪曾祺的文字相遇,我看到了书架上他的一本散文集——《彩云聚散》,我知道,肯定跟云南有关,毫不犹豫买了下来。回到宿舍,撕开封塑,急不可待地看了起来。每一篇都像一杯清新的茶,让我愈读愈清爽,时时击掌而叹:“写得也真是太有意思了吧!”这一本散文集,写了各色吃食,还有各种花草,以及一些可爱的人。饥肠辘辘的冬夜,文字也足以暖人心。
至此,对于汪曾祺文字的喜爱真正深入我心,也开始自觉地去找他的作品来看。当然,许多看过也就忘记了。每当一些精彩的片段被别人提起引用,我也像偶遇故友般地欣喜、会意,是啦,就是他啦。
我喜欢他的文字,也未必唯他文字是从,他后来名气大了,也有一些应酬之作,是不太认可的。瑕不掩瑜,他还是在我心目中很喜欢的作家之一。
他小时候,家境也算小康,传统文化基础深厚;少年求学,遭遇战乱,颇为困窘曲折;后来,也经历动荡,生活颠沛。及至晚年,不管好的坏的,都已过去,扑面而来一切是崭新的,他能坦然自若,经历只是磨练,最主要的是,与他的人生态度有关。在他眼中,一饭一蔬皆有味,一草一木皆有情,所以他的笔端,饱含智慧与深情,正如他在《人间草木》所说:“一定要爱着些什么儿,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为此,才觉人间可爱。